黎問音人還坐在椅子上,魂已經飄出三裡地了。
裴元思慮著,借鑒一下平常秦冠玉是如何誇讚人的,斟酌了一下語句,說道:“非常感謝,黎問音你一直都特彆好。”
“雖然讓裴元你說這種話還是太為難你了,怎麼聽都有種陰陽怪氣,但是!”
黎問音自信叉腰,興奮過頭地閉眼接受讚美追捧。
“沒錯!我就是特彆好。”
“......”裴元無奈地笑了笑,珍重地收起了預訂的票。
其實知道黎問音和尉遲權交往後,裴元不是很驚訝,他早就能看出來些許端倪,他們這個小班中,非常震撼瞠目結舌完全難以置信的,估計就慕楓一個人。
但是知道歸知道,裴元還是會忍不住有些許落寞的。
他的朋友很少,少到隻剩他們這個破爛小班,慕楓有誌願會,虞知鳶有魔獸朋友,秦冠玉人緣很好,還有食堂那邊的朋友們。
可裴元真的隻有他們這個破爛小班。
所以......他難免會有一點,他們交往了,他這是不是一口氣失去了兩個朋友的擔憂。
但裴元不好說什麼,也隻是真誠地獻上祝福,覺得黎問音和尉遲權開心就好。
不過黎問音沒讓他這種擔憂持續多久。
黎問音知道尉遲權沒有多少安全感,於是她把他們交往的消息昭告了全世界,她的全世界,她所在意的朋友們,她在學生會認識的學姐們。
甚至路過她下課路上常看見的小花小草,黎問音看見了都得打聲招呼“嗨,你怎麼知道我和又又在一起了”。
她開開心心地分享這個好消息,給她所有朋友們,不知不覺中,消解了一點尉遲權的患得患失。
但談了戀愛的黎問音依舊是黎問音。
她仍然喜歡和朋友們一起玩,仍然覺得朋友們非常重要,和他們一起上下課,一起寫作業,偶爾聚起來聊天。
好的朋友,有了愛人,也依舊是朋友。
裴元明白了這一點。
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
他們還是那樣,黎問音白天和慕楓一起去上課,偶爾串去學生會玩兒,傍晚回來破爛小班的教室裡叼著筆頭寫作業,時不時抽象一下,聊點有的沒的。
尉遲權一出現就是靠窗看書,按慣例會輔導一下他們的作業,請求他最多的竟然都不是黎問音而是慕楓,慕楓有事沒事就哭爹喊娘地舉著課本過來求救命。
尉遲權看心情會耍他兩下或者笑著輕言懟兩句,但最後都會教。
此時的黎問音要麼在旁自己抓耳撓腮地寫作業,要麼在啃辣醬麵包,什麼事都沒做,就會晃到慕楓他們旁邊,得意洋洋地驕傲一句“怎麼樣,我們又又很棒吧”。
慕楓就會一頭問號地轉過去問:“你自豪什麼?”
“你懂什麼,丈夫的容貌妻子的榮耀,那他的學識能力更是我的榮耀啊,”黎問音就開始胡說八道,“雖然他成長至今,我起了零個教育作用,但不阻礙我驕傲啊!”轉而就嘚瑟起來。
這個時候,慕楓就會很無語地瞪著她,心裡偷摸兒罵兩句,然後不跟她計較,悶頭寫作業。
不過很快,就有人製裁黎問音了。
尉遲權會拉住黎問音,微笑著說來都來了,和慕楓一起學習吧。
黎問音抗議,他就可憐地說不能讓他也榮耀一下子嗎,給黎問音堵的啞口無言。
窗邊,就會成立一個臨時的學習小組,尉遲權平靜地輔導,黎問音苦哈哈地想啃書,慕楓伸出魔爪,準備把裴元也拽進去。
此外,趁著一點休息時間,黎問音和尉遲權兩人一起出去,隨便在校園裡走走,角落裡看看,就像剛上路的青澀小情侶一樣,最簡單懵懂地在一起。
真的,沒有什麼變化。
他們依舊是裴元的朋友。
裴元低眸看向手中的票。
不會因情感狀況的變化而改變的朋友。
他曾經,真的沒有想過自己能遇到他們這些朋友。
——
給完票,黎問音迫不得已地麵對滿是紅叉叉的魔法史課作業本了。
“慕楓——”黎問音伸手請求幫助。
慕楓趕緊扭著身體躲了躲,遊移著目光:“我自己作業還沒寫完呢,黎問音我很感激你,但你自己加油吧。”
幾天請求尉遲權下來,他發現這個表麵看上去溫潤柔和的會長嚴的可怕,還時不時透露著一點“這個你都不會嗎”的困惑,十分傷慕楓的自尊心。
慕楓決定自己先勤加努力,埋頭苦乾。
當然,遇到他實在解決不了的問題,他還是會去找他的。
“裴元——”黎問音再次伸手。
裴元看過來:“我魔法史課成績很好。”
意思就是不能和黎問音一起攻克魔法史了,他已經率先拿下勝利。
“裴元你這個叛徒。”黎問音氣不過已經開始亂罵了。
“好了,轉過來,”尉遲權拿出筆,對準黎問音紅叉叉的作業本,“我們來分析一下你剛發下來的作業。”
黎問音麻木地盯著自己可憐的作業本,試圖轉移話題:“我們之間難道就隻有這個冰冷的作業本了嗎?可不可以談些風花雪月,我是一個很看重感情的人。”
“可以啊,”尉遲權微笑著看她,“那不如就來討論一下你和魔法史的風花雪月。”
他溫柔地說:“你和它最近吵架了嗎?看著關係鬨得很僵啊,一點好臉色沒給你。”
黎問音:“......”
她默默地盯著看自己的作業本,試圖用眼神把它燒出一個洞。
“你知道的,”黎問音款款深情地看著他,“我不喜歡魔法史,我喜歡你。”
她還抬手給他比了一個心,使出渾身解數想要阻止他要輔佐她魔法史課作業的瘋狂計劃。
“哇,那真的太感動了,”尉遲權伸手捏住黎問音比的心,給她壓下來,重新引著她一起看作業本,“又不是讓你把它當男朋友,學習它,攻克它,好麼?”
黎問音深情地望著他:“我比較想攻克你。”
“......”
為了不學討厭的魔法史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尉遲權溫柔微笑著看著她。
“不行哦,音音,上一次你也是這麼跟我說的,然後發下來的作業就成了這樣。”
“這次,”尉遲權把筆塞給她,握住她的手腕,讓她去寫,“說什麼也要讓你學進去,親愛的。”
黎問音:“.......”
哦不。
他也沒說他搞強製愛是強製她愛上魔法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