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黎問音氣若遊絲地捧著一隻小白瓷扭曲地爬行出來了。
“哈哈...”她還在笑,“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
尉遲權:“......”
看著是成功了,也是瘋了。
尉遲權走過去給她抱起來放沙發上。
黎問音四肢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還在努力地支起胳膊舉著小白瓷。
“我發現了!我發現這些天問題出在哪裡了,那麼多失敗品,是因為在魔法陶土這一基礎材料上,普通魔力發揮到極致也無法兼顧構成小白瓷的功能,新生......”
“新生的魔力,不一樣......”
“新產生的魔力如果立即用出來,同一定量的魔力,新生魔力的上限以及功效遠遠超過儲存在體內一段時間後的魔力......”
“就像......風化、貶值一樣......”
“但新生魔力的貶值非常快,快到基本上要產生就立即用出來,稍一遲疑,就會貶值......”
“又又!我......”黎問音虛弱且激動地望著尉遲權。
“一般人在體內剩餘四分之一魔力時就會因魔力透支而暈厥,”尉遲權溫柔地看著她,“所以,基本上命中注定,隻有你這個小瘋子能發現。”
就和她火燒院旗發現院旗的秘密一樣。
隻有她,才能發現。
挑戰孔院長耗空全部魔力,十分大膽地就用魔法陶土要複刻傳聞中的禁器,缺一不可。
“音音。”
尉遲權坐過來,輕輕抬起她的腦袋,讓她枕著自己的大腿,伸手蓋在她的眼睛上,語氣很溫柔,像哄睡一樣地低吟。
“同時,你聽進去了孔院長講述的樹枝論,當即就決定大膽地複刻禁器,沒有多餘的猶豫,才會成功。”
“真的有在好好聽課,並沒有胡亂搞事呢,音音。”
尉遲權笑著說道。
“我......”眼睛被蒙住的黎問音不知被觸動了哪根心弦,頓時就哽咽了,吸了吸鼻子努力翻了個身,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呢喃,“我成功了......”
她重複念叨:“我真的成功了......”
“嗯,你發現了關鍵因素,很厲害,再次複刻成功了,很厲害。”
尉遲權捂著她的眼睛,感覺到掌心染上了一點點冰涼。
他微微一怔,俯首繼續溫柔耐心地告訴她。
“你那天第一次複刻,也是成功,也很厲害。”
很厲害呢,音音。
黎問音抱著他無聲地哽咽。
——
一個小時後。
黎問音非常尷尬地窩在沙發角落裡坐著。
她設想的情況不是這樣的。
按理來說,她應該因為耗空魔力,身體虛弱,在再次成功的喜悅中痛哭流涕,然後在尉遲權溫柔的哄聲中安然睡去,一覺醒來,就是一個全新的清晨,準備啟程。
但黎問音真的折騰過自己身體太多次,魔力透支一回生二回熟,竟然鍛煉出來了,全無睡意,並且躺著躺著體力還恢複了,愣是睡不著。
清醒過來的黎問音就意識到剛剛自己一時感悟,抱著人偷偷掉眼淚,應該還被他發現了。
臉皮厚如城牆的黎問音也是尷尬起來了。
她剛剛裝睡,尉遲權就起身去做飯了,後來眼看著他要做好了,黎問音裝不下去了,隻好板正地坐起來,默默地等著。
飯端上來了。
不愧是撰寫出改變美食加工廠菜譜的邪惡參謀長,他端上來的菜極具黑曜院特色。
“那個,”味道還是不錯的,黎問音一邊吃,一邊問,“那上官部長呢?他也成功了,他現在什麼情況?”
“他是在孔院長麵前成功的,被她叫走單獨問話了,”尉遲權也吃,“等他出來,根據孔院長態度看下一步。”
“嗯嗯嗯,”黎問音趕緊點頭,“不錯不錯。”
尉遲權想起什麼,問道:“你這幾天,一直在看莫觀日記,以及蕭語資料?”
“嗯?對,我想從中找到些線索,猜測也是從那上麵來的,莫觀日記裡有提到蕭語可能是在非常寒冷的情況下做出小白瓷的,就猜想會不會是魔力透支時,”黎問音說道,“我一開始魔力透支的時候,就感覺很冷。”
“嗯......”尉遲權聞言,往手上的本子上記了兩筆,平淡道,“居然真的有人愛寫日記並且堅持下來了。”
“你這個本子......”黎問音好奇,“公開課的時候就看見你拿著了,這是什麼?”
尉遲權:“日記本。”
黎問音:“?”
誰剛剛怎麼說來著。
尉遲權一笑:“要看看嗎?”
“好哇好哇。”黎問音湊過去了。
黎問音看見,尉遲權的日記不是寫字,而是畫畫。
他真的很愛寫寫畫畫,雖然是有點醜,畫也隻是簡單的火柴人等線條,但很傳神。
黎問音看到了一麵紙上,掛著一個戴著插了兩根雞毛的帽子火柴人,在暴打另一個很弱小的火柴人。
“這是什麼?”
“上官煜去挑戰孔院長,”尉遲權微笑著回答,“然後失敗了的畫麵。”
黎問音:“......”
意思是他在旁邊看著不僅沒有幫忙在幸災樂禍,還當場作畫記載這好兄弟的曆史時刻是嗎。
“你長這麼大到底是怎麼還沒被打死的......”黎問音嘀咕。
“嗯?”尉遲權看她。
“這個是?”黎問音又指了指一個火柴人。
這個火柴人很舒服,穿著風衣,火柴身子火柴胳膊火柴腿,但頂著一顆貓頭,兩隻貓耳豎起來。
尉遲權:“我。”
“怎麼還給自己加兩隻貓耳?”黎問音笑了。
“你不是很喜歡貓,也很喜歡把我比作貓嗎?”尉遲權笑著看著她,“為了讓你哪天看我日記本,最喜歡的火柴人也是我啊。”
黎問音:“......”哇塞。
她是說過什麼讓他可以做真實的自己這類話,但怎麼感覺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尉遲權微笑著提筆又畫,給貓貓頭火柴人勾了一抹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