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靜。”
恢複了一點力氣,黎問音爬起來了,她若有所思地問。
“你這樣全身都能釋放魔法的能力,是家族天賦嗎?”
“不是家族遺傳的,但確實是我生來的天賦吧,我小時候皮,經常磕磕碰碰,傷多了感覺全身都重新長了一遍,慢慢就發現了自己的能力。”
諸葛靜也站了起來,她拉起慕楓的一條手臂扛在肩上,像照顧著傷殘人士一樣攙扶著他走,她還怪好心地問慕楓:“需要我抱著你走嗎?”
慕楓本來被她扶著就有些害躁了,聞言更是通紅著一張臉,連連搖頭:“不用!你、你把我扔地上自個兒緩緩就行。”
“那怎麼能行!”諸葛靜笑。
“我是聽說小孩子受傷骨折後長得快,新長出來的骨頭甚至還會比以往的更結實,”黎問音有些遺憾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隻可惜我小時候有點營養不良,錯過了最佳生長期。”
“常人的生長期我不知道。”
諸葛靜笑著說。
“但是魔法師的生長期可是一輩子喔!”
“嗯?”黎問音的眼睛倏然一亮,“一輩子?”
諸葛靜點頭:“是呀,就算大家都是魔法師,但每個人對魔力的感知和運用都不一樣,且大家都天賦異稟各具特色,很多人還有專屬於自身彆人都學不會的魔法。”
黎問音雙眼放光聚精會神地聽著。
“受限於很多因素,大多數魔法師得入了學才正式地係統的學習魔法,在學習魔法的過程中,無論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天賦,才會慢慢地覺醒發揮作用。”
諸葛靜豎起一根手指,大大方方地說。
“我認為這是專屬於魔法師們的第二次出生哦!”
第二次牙牙學語,第二次蹣跚學步。
真的很像懵懂生澀地開始學習念出第一個魔咒,磕磕絆絆地第一次運用魔法。
黎問音順著往下說:“曾有人對我說,之所以將入學年齡定在十六歲,是因為魔法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還是太危險了,就像懵懂無知的嬰兒拿著迫擊炮,必須要擁有一定的教育、成長到一定歲數,才能夠接觸學習魔法。”
“嗯,而這個時候,”諸葛靜笑了笑,“你在人的世界裡已經長到十六七歲了,但在真正的魔法世界裡,還是剛剛學會搖搖晃晃走路的小寶寶哦!”
所以,摔倒是正常的,不適應是正常的,迷茫是正常的,磕的鼻青臉腫也是正常的!
諸葛靜接著道:“你還擁有很漫長很漫長的生長期!”
黎問音眸中瀲灩流光倏然閃爍,她似被點醒了一般醍醐灌頂:“喔!我還是個小寶寶!”
“什麼跟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慕楓跟不上她們的節奏,“黎問音怎麼被哄成胚胎了。”
“就是以新的視角認識世界啦,”諸葛靜笑笑,扛著他胳膊繼續走,“許多慢慢覺醒天賦的魔法師,會因天賦而產生強烈的排異反應,比如周副會長,我懷疑他就是分身魔法用多了導致精神分裂。”
黎問音猛猛點頭:“是的是的我就是這樣的,我的天賦也算後天慢慢覺醒類型,我上個學期就有一次因為承受不住暈厥了好幾天。”
“既然我現在也可以算是在魔法世界裡新生不久......”黎問音抓住了重點,迫不及待地詢問,“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改變自己的身體,重新生長!”
“當然,”諸葛靜很開心地看著她,“就像天生瘦弱的人可以後天鍛煉獲得強壯的體格。”
肌肉練出的那一天,就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次生長。
黎問音想重新生長,讓自己的身體變得適應這黑魔法天賦,適應她經常性耗光所有魔力。
她以前跌跌撞撞才把自己拉扯長大,現如今有了更好的條件,她想把自己養的更好。
哪怕會感到痛苦,也要一直期待著,好奇地探索著,肆意地生長著。
“這麼說來,黎問音你也有天賦排異反應,”諸葛靜一琢磨,“可以選擇溫和點的法子,比如調點魔藥喝喝,爭取和自己體內的天賦呀魔力呀和平共處!”
“有沒有激烈點的法子!”黎問音迫不及待地問,“比如我如果現在骨頭碎了,用魔藥浸泡、魔法治愈後,重新長出的骨頭,會不會是適應我魔力天賦的骨頭?”
慕楓詫異:“這也太激烈了吧!”
“有可能哇!”諸葛靜一喜,“我就是傷的越多痊愈後身體越來越適合我!我覺得可以一試!”
“?!”慕楓驚呆了。
“不過......”諸葛靜略一思考,“有賭的成分,也可能痊愈不了,反倒給自己留了隱患舊疾。”
賭,黎問音時常會賭。
她如果怕會賭輸,那她就不是黎問音了。
“我想試!小靜,拜托你把我打殘吧!”
“啊?!黎問音,”慕楓怔住了,“你真要玩這麼大?!”
“當然要。”黎問音目光很堅定。
她現在是一棟初建不太幸運地沒建好,四麵漏風,屋頂又破破爛爛的房子,房梁也岌岌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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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好巧不巧,她這棟房子裡放著非常珍貴的財寶,令無數人垂涎三尺望眼欲穿,一旦被人得知了她這有什麼財寶,一定會有人想儘辦法入室搶劫。
初建沒能建好,往後再怎麼往上打補丁,貼磚瓦,在這樣的基礎上翻修加固,都是很難起顛覆作用的。
還不如拆了門窗,掀了屋頂,移了房梁,真正一點點重建。
道理其實很簡單,但如今諸葛靜這一番話,才真正點醒了黎問音。
不破不立嘛。
“黎問音,你再好好想想吧,”慕楓頗為擔憂地看過去,“後果會不會太嚴重了?要是沒二次生長好,豈不會落下個終生的手疾腿疾什麼的。”
“慕楓!”黎問音颯氣地一扭頭看他,“你現在怎麼和裴元一樣喜歡嘰嘰歪歪了!”
“誰像他了!”慕楓嚷嚷。
黎問音忽然問他:“慕楓,你想開第四陣嗎?”
“肯定的啊,”慕楓不假思索地接話,“三陣魔法師都是史無前例了,更彆提四陣。”
黎問音:“那如果現在有個辦法,讓你可能開出第四陣,但也有可能這輩子再也開不出第三陣,你會去試嗎?”
慕楓遲疑了:“我......”
黎問音又換了個方法問:“你已經擁有開出三陣的感受了,你不好奇開四陣會是什麼樣新奇的體驗嗎?”
慕楓一下就抬眸了:“好奇!我會試。”
他已經當過三陣魔法師了,他想當四陣,大不了就變二陣唄,為好奇心付出代價是應該的,但他從不後悔好奇。
“我也是!”黎問音鬆快地笑了,“我就很好奇,重新長好的身體,會是什麼樣的。”
他們交流的時候,中間的諸葛靜一直耐心地聽著。
她向來都抱著學者的心態,麵對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求知若渴地從中感悟學習著。
諸葛靜微微眨眼。
不愧是黑曜院......
鑽石般耀眼的好奇心呐。
——
學生會,會長辦公室。
秘書處的兩位成員正站在會長辦公桌麵前彙報。
尉遲權支起一隻手,若有所思地凝著眉看報告。
開學沒幾天,新生四處鬨事的事件發生不少,一會兒是食堂鬨事辱罵廚師為什麼不提供定製菜,一會兒是魔草田糾紛為種植位打起來......
這些事都不算很大,但很繁瑣,很煩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總是壓不完。
去年新生開學就沒有這麼多瑣碎的小事。
這還要感謝黎問音,她一個人一開學就鬨的轟轟烈烈,什麼哭鬨大禮堂、大鬨魔獸林,還收拾出來個邢祈遊街示眾以儆效尤。
黎問音鬨得大,學生會處理也快,立馬就起了殺雞儆猴的威懾作用,讓上一屆新生很快就安分下去,不敢亂躁動。
說起黎問音......
尉遲權捏著報告的手指微微一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