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問音不是第一次拿尉遲權練手,上次的不可視魔咒就有施加在他身上,把他變成一個小粉人。
可束縛魔法是帶有攻擊性的魔法,而且還是用尉遲權的黑魔力束縛他自己。
黎問音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的。
不過忐忑歸忐忑,黎問音在蕭語蛇的淡漠注視下,還是鼓起勇氣走向了尉遲權。
“蕭女士,一定要這樣嗎?”
蕭語蛇:“要。”
“會不會有點奇怪?”
蕭語蛇:“不奇怪。”
“我看起來......像正經人嗎?”
蕭語蛇:“是正經人。”
束縛魔法需要指定一項趁手的媒介,黎問音所選用的媒介就是自己常備的紅色發帶。
靜謐的夜晚,尉遲權非常乖順地輕輕跪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背對著黎問音,黎問音忐忑不安地拿著自己摘下來的發帶,正搗鼓著怎麼從後將尉遲權的雙手捆在一起。
尉遲權很乖,沒有絲毫的反抗情緒,準確的來說甚至有些興奮和雀躍,接受度異常良好的不需要黎問音開口吩咐,他就自己坐好了,期盼地等待著,還想輕輕扭著頭看她綁自己。
黎問音總感覺不得勁,頭皮發麻地命令他不許回頭看她,尉遲權就偷偷地睨著餘光瞥,雙手很主動地交叉負在身後,就差自己把自己捆好了。
黎問音總有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自己好像變態感。
可能是發帶太紅了,而尉遲權又太白,身上每一寸肌膚都白皙的吹彈可破,紅發帶放在他身上極為顯眼刺目。
黎問音按照蕭語蛇的要求,窸窸窣窣地努力用紅發帶捆住尉遲權的手,磨磨唧唧地綁。
可總感覺太奇怪了,蕭語蛇淡淡地命令自己,麵前的家夥一臉期待地偷偷看自己,這姿勢這動作怎麼看都好曖昧。
是正經教學嗎?
黎問音七想八想地最後給尉遲權雙手上綁了個蝴蝶結。
尉遲權扭頭看了眼,輕笑:“哇塞。”這麼溫柔。這麼可愛。
黎問音硬著頭皮坐回來。
蕭語蛇銳評:“像調情。”
“......”黎問音很無奈很納悶地發出靈魂的疑問,“這要怎麼做才能不像調情嘛。”
這家夥又完全不反抗!那期待的勁兒都快從眼睛裡溢出來了!黎問音很難下得去重手去捆他啊。
蕭語蛇懶洋洋地坐下,端詳著他們:“你少了許多攻擊性和狠勁。”
蕭語蛇說,人在社會群體裡待久了,會被逐漸磨去掉一些原始的衝動和野性,這確實是人社會化高素質化的優良表現,但同樣,人在麵對危險與敵手時,也會缺少一些攻擊性和狠勁。
就像家養貓與人親近,會懂得更多與人相處的方式,但溫室內養不出強有力的爪子,家養貓若是不幸被人拋棄,要去和土生土長的流浪野貓爭地盤搶食物,那基本上是完全搶不過的,必然要吃更多的苦頭才能存活下去。
人的社會化高素質化自然在大體上是一件好事,更適應時代,更適應環境,能更好地生活下去,畢竟人是人,人不是野獸,人自然是要向著集體化社會化發展。
“但是,”蕭語蛇說到這裡時,頓了一下,“你的對手常常不會如此。”
她的對手可能長自硝煙彌漫的戰場,可能長自視人命如草芥的地下黑市,可能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無法規訓,可能自由無人管教無法無天。
麵對這樣的對手,就很容易吃虧,當她還琢磨著後果滿心想著如何自保時,對麵隻顧著達成目標早已大炮轟來。
有一句話說得好,當你掌握了殺人的力量後,再去學習如何控製這股力量不致人死亡。
蕭語蛇淡淡地說著:“我希望,倘若再有人拿著未知的強大魔器衝向你時,你第一反應是反擊,呈現出你的攻擊性,撕爛他的嘴砍掉他伸向你的手,把他踩在腳底下讓他不敢再動你。”
黎問音聽愣了,呆呆地望著蕭語蛇。
“可我現在還沒有那麼大力量......”她有些局促。
“所以,”蕭語蛇平靜地抬眼,“我現在在教你,如何擁有這樣的力量。”
——
教育人如何守規矩尊禮節的老師很多。
教育人重回野性的老師這還是頭一個。
黎問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了看手上綁著蝴蝶結的尉遲權。
展現出攻擊性......
蕭語蛇倚在酒杯裡:“你做到過的。”
做到過?
黎問音努力回想了一下。
“是......”黎問音扯了扯嘴角,試探著說起,“放火那次?”
那次寒假回家放火把繼父母一家都給燒了,她不記得太多,隻記得自己湧至喉嚨口的厭惡與反胃,她當時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希望他們消失,永永遠遠的消失,強烈的攻擊性卷成了燃燒的烈焰。
......不過,黎問音把那當黑曆史來著,那次差點添了好大的麻煩。
蕭語蛇不置可否,隻淡淡地說:“反正做任何事都是會造成一定後果的,我相信比起其他後果,他更願意麵對你反擊過度,不小心把敵人打了個半殘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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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權目光如炬,靜靜地看著黎問音,微笑:“嗯。”
黎問音為難地看向尉遲權。
可她現在是要拿尉遲權練手,她很難對他產生什麼攻擊性哇。
“不是厭惡才能激發出攻擊性。”
蕭語蛇悠悠地晃到他們身邊,瞅了兩眼,伸出小黑手,輕拍了一下。
“算了,我推你一把。”
黎問音產生了一些很古怪的變化。
她努著嘴,輕輕抽搐了一下眼尾,怪異而又濃烈的陌生情緒占據了整個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