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他……他是珍韶的父親……是珍夜姐姐的夫君,那麼對於自己而言,他算是誰?
真的還要繼續恨他嗎?那天珍夜明明跟自己說了……
珍夜跟自己說了什麼?!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蕭難涼死死的伸手扯著自己頭發,兩眼變得通紅布滿血絲,但視線卻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裡頭,出現了一塊繞不開的隔板……
好難受,好不爽……這種感覺……
上次自己出現這種感覺時,是怎麼做的來著?
是不是把腦袋磕破,就可以暫時……
“其名為,珀耳塞福涅——”
蕭難涼原本衝動又暴戾的情緒,仿佛在下一刻得到了淨化一般……
就仿佛突然出現了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輕柔的撫摸著自己背,靠在了自己的耳邊,語氣柔和又親近的低聲呢喃,安撫著自己暴戾的心……
“蕭難涼!你剛剛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又這個樣子啊!”
蕭難涼從如沐春風般的感受緩緩回過神來。
“我……我好像差點又要被繞進去了……”
蕭難涼有些後怕似的緊緊摟著自己懷裡不安的珍韶,可眼睛卻看著剛剛還坐在對麵位子上爽吃的墨利諾厄……
綠色的那隻眼睛散發著柔和的光,此刻蕭難涼居然從她麵對著自己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絲……慈愛?
是的,是慈愛……慈愛的,溫柔的,淡淡的微笑。
蕭難涼反應了過來。是她剛剛對自己做了什麼,阻止讓沒被繞進了腦海裡的黑色旋渦。
“我沒事了,對不起哦,又突然間變得這麼嚇人……”
“嗯……蕭難涼,你……你要和我說呀。”
珍韶剛剛真的很害怕。
他總感覺蕭難涼會因此失去理智,接著在這個有許多顧客的餐廳裡頭突然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嚇死人了。簡直就像是那個時候在操場上,確認了蕭難涼腦子有病的那一天一樣……雖然自己有那個能力可以阻止他,但自己一時間居然真的就沒反應過來……
“墨利諾厄小姐……你剛剛對蕭難涼做了些什麼對吧?”
被蕭難涼摟在懷裡的珍韶回過頭道。
感謝的話剛想說出口。卻見方才還一臉慈愛笑著的墨利諾厄一秒變臉……
“呃,我沒有啊!真的不是我乾的!你們沒趕我走不打我不噴我還請我吃飯什麼的我憑什麼還……”
“……謝了。”
蕭難涼垂下頭去,簡短的兩個字說出口,像是放棄了掙紮般。
他沒打算給墨利諾厄好臉色看。就算是知道了對方已經放棄了要騷擾自己了,而且本質上不是個壞人,可蕭難涼還是對這些神什麼的喜歡不起來。
但要自己突然是嚇到了珍韶的話……最糟糕的是,可能會發生些沒法收場的情況……
是得謝謝她。
她特殊些。比其他的神隻……更像人一些。
“啊……啊!我才是,謝謝你們請我吃好吃的,那個還有還有……我這次真的不是跟蹤你們才出現在餐廳門口的,我真的隻是蹲在那裡躲雨而已呀……”
“我們知道的呀。”
“……誒?”
蕭難涼一直低著頭,不過這次卻開口對墨利諾厄說道:
“還知道你放棄要來纏著我了。”
墨利諾厄一愣。哇這兩個人……難不成之前就一直站在人家背後偷聽人家和赫卡忒媽媽打電話嗎?
“所以現在,墨利諾厄小姐可以拍張照,給赫卡忒女士看看,你現在真的有在吃大餐哦。”
“啊!對噢!”
墨利諾厄聞言由衷的笑了出來,然後掏出自己的手機對著麵前已經吃了一些的飯菜哢嚓哢嚓……
涼:她是個好人呢。
珍:嗯。
涼:她和其他那些玩意兒不一樣,我覺得她可以接觸。甚至咱能想辦法和她混熟點。
珍:嗯,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涼:所以之前萎兒跟你說的……你媽活了之類的話,結合這位冥界王女在跟媽媽講電話時說出口的“要回去和珍夜老師學法術”來看,有什麼說法?
珍:我不知道……在我印象裡,珍夜是死很久了的。但他們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現在感覺可能確實是真的……因為珍夜這個人,意外性很多啊。哪怕我當年是看著她被火化的,我都能相信她會突然打贏複活賽。
涼:下周中秋節,你不是要帶我去看珍夜嗎?
珍:是呀。
涼:然而你去了那麼多年的墓地,裡頭很有可能,沒有珍夜。
涼:你知道嗎,當我結合他們說的這些事情最終產生這種想法時,我居然感到意外的冷靜,我本以為我會很激動,或者說難以置信的。
珍:可能是墨利諾厄小姐剛剛使用的那個術的延遲作用讓你保持了冷靜。
涼:那招眼睛發綠光的?
珍:應該是遺傳自冥後的能力。冥後珀耳塞福涅,不在冥界時,是一位代表著春天的慈愛女神。
涼:難怪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珍:嘖,不過,難道我這麼多年去看珍夜還真就都看了個寂寞嗎……
涼:塔爾塔羅斯的路,你熟嗎?
珍:開玩笑,當年我開局一條狗,水仙花平原橫著走,就這樣水靈靈的逃了出來。
珍:不過,還是先彆急……這隻不過是推測而已。萬一這些話,甚至是墨利諾厄小姐剛才那副無害的樣子,都隻不過是是他們故意勾引我們上鉤的陷阱呢?所以,還是謹慎一些,再多觀察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