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後麵,有什麼東西癢癢的……
塔納托斯不自覺的伸出手想要去撓自己的後頸,但突然間又有些突兀的停下了自己的手。
“……找到了。”
塔納托斯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從細細的傷口下流下的血液。
這裡,是永夜的厄瑞彼斯。
四周,被荒野所包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天上沒有星星月亮雲朵之類的東西,隻有黑色。
遠處模模糊糊的能夠看到許多尚死不久的亡魂的身影,在這永夜的環境下漫無目的的徘徊著。可即便是在如此能見度極低的環境下,塔納托斯還是走到了眼前這棟並不起眼的建築物前來了。
……永恒神廟。
塔納托斯站在永恒神廟的大門前,眼神有些空洞的望著這棟雖看不清楚,但卻還是能感覺得到其華麗與規模的建築物,躊躇不前。
他一睜開眼睛,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了這裡。
這麼多年來從未被人所發現……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被遺忘的場所,自己居然運氣這麼好,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到了……
開玩笑的吧……
他有些想笑,但卻又笑不出來。
真的太明顯了,這個陷阱。可即便如此,他也早已做好了準備。
他無論如何也要再見上珍夜一麵……那一日珍夜在自己麵前脆弱的令人心疼的樣子,以及她不自覺首次在自己麵前流下的眼淚,都讓塔納托斯越來越瘋狂的想要再次見到她。
為什麼不願意回來?她不願意接受自己的道歉和補償嗎……
為什麼又要甘願被這家夥給藏起來?為什麼?隻是因為不想要見到我嗎……
疑慮中所誕生的絕望,一點一點,逐漸堆積在了塔納托斯的心中……此刻他自己也明白,若是不能再見到珍夜,弄清楚她對於自己的態度的話,那塔納托斯八成是會瘋掉的。
可是安很有可能又將她藏到彆的地方去了……自己就算是來到了這裡,也絕無可能立即就能夠見到她……
無所謂。
塔納托斯下定了決心。
安是沒法離開永恒神廟的……祂就算是把珍夜給藏起來了,祂本人卻也依然哪裡都不能去,隻能待在這麼個破地方……
那就纏著祂好了。就算是自己很有可能打不過祂,塔納托斯也要見安。
他知道自己的身上,肯定有安想要的東西。不然祂也不會如此儘心儘力設計一個如此大費周章的陷阱引誘自己跳下……隻要自己對祂來說還不算是一無是處,那自己就還有和安談判的籌碼。
當然,談判建立在安不會突然暴起用力量完全將自己壓製的情況下……
但眼下,塔納托斯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他隻能想到賭這麼一把去和安談判,看能不能換取到和珍夜見上一麵的機會……
塔納托斯有些躊躇的伸出了手,輕輕敲了敲永恒神廟的大門。
……無人應答。
“嘖……”
“嘭——”
剛剛還麵無表情的塔納托斯突然變得麵目猙獰,一腳就踹開了這看似堅不可摧的大門——
誒誒話說自己好像是來談判的來著吧,來就踹人家家裡的大門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
談個屁!打不過再說!
塔納托斯想到這裡表情更加猙獰,就這樣扛著鐮刀,殺氣騰騰的走進了永恒神廟……
卻沒想到,其內飾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空虛呢。
啥也沒有。
甚至連一尊本該放置在神廟最顯眼的地方的,代表著永恒神隻安的全身雕像都沒有……整體看上去就像是個沒咋裝修的人間半成品毛坯房,隻不過這毛坯房特彆大罷了。
房間……一眼掃過去倒是看得出有幾個。
塔納托斯握著鐮刀咽了口口水……這家夥,該不會在房間裡頭整些陷阱,或者說偷襲之類的狠活吧……
於是便有些小心翼翼的湊到了一個走廊門口前……
裡麵並不是一片漆黑。相反,甚至可以從外麵看到裡麵的場景……似乎通往的……
是個變態的房間。
塔納托斯看到走廊裡麵有好多好多關於珍夜的畫像,被掛在了走廊內部的兩旁,一直延伸,直至視線所及的拐角……
嗯?
用這麼多的珍夜畫像布置走廊,是把自己當笨蛋想要引誘自己進去嗎?
塔納托斯可不會上當。而且這些畫像說實話……不敢恭維。至於他為什麼都還能看出來掛著的是珍夜的畫像……是因為畫中的主角具有珍夜在自己印象當中最主要的特征。
黑長直,齊劉海,兩顆淚痣,紅色的眼睛……有的畫像裡頭甚至還戴著貓麵具。
塔納托斯有些嗤之以鼻……不去。換個房間搜。
又是一個房間。通往房間的走廊上倒是很正常,和大廳一般空虛……
可當走到拐角,看到那扇房間的門時……
不去。
塔納托斯眼皮直跳。
房間的門是透明的,他隔著門就能看到裡麵……有超多的,雪白細長的蛇在蠕動著……
不出意外的話,這房間裡頭全是安飼養的,給自己準備出門時用的化身。
不過這裡頭有這麼多條長相相同的白色細蛇,萬一要是安躲在裡頭企圖瞞天過海不肯與自己見麵……
那也得最後再來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