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靈們將她無視,她得以如此悠然自得的踏過厄瑞彼斯的最遠的距離,到達冥界神廟……
最讓我驚奇的是,冥界神廟並不是無人踏足的地方。黑帝斯與刻俄柏諾斯,或是一些被關押的犯人,偶爾都會在其中活動。可她的存在,就仿佛是透明的一般……所有人都將她無視。
她甚至還當著黑帝斯小子的麵坐在他的跟前去撫摸刻俄柏諾斯的頭……而刻俄柏諾斯雖然會表現出被撫摸的反應,但它的視線或嗅覺,依舊察覺不到這小姑娘的存在。
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冥界的各個地點穿行,美其名曰是在探險,可實質上,當她每遇到一個人時,都會故意在那人麵前表現出誇張,引人注目的樣子。
我想,她似乎是在尋找,是否還有其他人如同我一般,能夠感知得到她的存在。
她渴望被注意。她是多麼的能有哪怕一個人的目光,能夠注視著她故意誇張扮醜的小臉上,就算隻是稍微感到一絲詫異,對她來說也算得上是件好事。
這讓我想起了些有意思的東西。衝國那邊的人,在死去之後,還活著的人類一般是注意不到那些亡靈的存在的。那個小女孩很明顯也像是這種情況。但她又百分之百是個生者……我很好奇。
而且死去的亡靈隻不過是沒法被人類所察覺。她的存在,卻像是被所有的生命所無視了一般。
就這樣,慢慢的,珍夜開始花更多的時間出門去探險。有時好幾天才回來,有時當天就會回來。我並不擔心她的安危,因為我會用化身悄悄跟著她。每當她精疲力儘快要回來的時候,我就會為她準備香噴噴的食物與軟軟的床。
直到有一天,珍夜去到了她所踏足的最遠的地方,也就是當年冥界美麗的自然地帶,水仙花平原。
說起來,那時的珍夜長得很快。似乎已經從一個小女孩成長為一位靚麗的青春少女了。或許,那時也恰好是到了她該情竇初開的時候了吧。
她在那裡,總算是遇到了第二個能夠注意到她的存在的人。
“我焯……”
塔納托斯看到這裡,有些驚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原本應該是已經忘掉了的……但這些附帶既視感的文字,讓塔納托斯隻是沒怎麼費力就想起來了。
那段異常丟人的經曆捂臉)……
那年,他被黑帝斯老先生下達指示,要去人間帶一個叫做西西弗斯的家夥回塔爾塔洛斯接受審判。
似乎是因為那個西西弗斯觸動了眾神的怒火吧……塔納托斯當時不知詳情,隻是像個聽話機器一樣將人給綁了回來。
途經當年還未被岩漿所覆蓋的,有著美麗自然風光的水仙花平原時,西西弗斯眼見清澈的河流就在腳邊,便提出自己希望能夠在塔爾塔洛斯接受審判之前能再喝些水。
塔納托斯出於一絲心軟答應了……就這樣,年輕氣盛的他,自認為西西弗斯已經身在冥界,反正已經無路可退了,索性就摘下了西西弗斯雙手的鐐銬,讓他好用雙手捧水喝……畢竟,可彆指望冷血的司死之神塔納托斯會給這罪大惡極的人類親手喂水。
在喝飽了水後,塔納托斯頗為自負的要求西西弗斯自己戴上鐐銬,好繼續上路,可西西弗斯卻說,他沒法自己戴上這副鐐銬。
怎麼會沒法自己戴上呢?塔納托斯不信。這鐐銬是可以由被使用者自己扣好的。當年他也經常在索了亡靈的命後要求他們自己戴上鐐銬跟著自己走……所以塔納托斯不信。說到底,他當時隻不過是不想為這個叫做西西弗斯的罪人做任何事情。哪怕隻是幫他給鐐銬上個扣。
“可是,您看!我就是沒法自己戴上呀!”
“不可能!彆磨磨唧唧的,信不信我抽你啊!”
於是乎……西西弗斯便一口咬定是那鐐銬壞了。
聞言,年輕氣盛的塔納托斯當時一下子就火氣上來了,隨手丟下鐮刀,抄起鐐銬就往自己的雙手上緊緊扣住!
“你看!這玩意不沒壞嗎!而且自己不也能夠好好扣上嗎!你這懶惰的家夥!”
“……嗬嗬。”
就這樣,雙手都被鐐銬扣死的司死之神塔納托斯,被罪人西西弗斯給綁架了……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