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納哥哥塔納哥哥!”
“?”
……誰?
塔納托斯正坐在原地打盹快要睡著了,突然聽到一個少女的聲音,緊接著,那個漂亮的女孩就從遠處,把懷裡抱著的一大堆吃的全都送到了他的跟前。
“……這些都是你找的嗎?”
正好有些餓了。
“是呀!快吃吧!要是不夠吃我繼續去找!”
女孩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汗,然後對他納托斯露出了陽光明媚的笑容。
塔納托斯此刻很緊張。
這女孩和他表現得很熟……熟得像是什麼鄰家妹妹一樣。但塔納托斯又哪來的鄰家妹妹呢?
一口一個塔納哥哥喊的那叫一個親熱……給塔納托斯都喊懵了。就連修普諾斯都不會這樣喊自己。
不過他突然沒由來的想道,不能對這女孩表現出不熟,或是陌生的反應。她絕對會對此感到傷心。
那就演吧,順著她現在的反應給予她正向的反饋就好了……
“喔……多謝你了,那我們一塊吃?”
“不用啦。我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吃飽了!”
“好好……我吃,我吃。”
“對了,塔納哥哥。一會吃飽過後,我帶你去洗個澡好不好?”
“……誒誒誒誒!不行的吧!”
“可你不是才說過很想洗澡的來著嗎?畢竟也被綁了這麼久呢。肌肉僵硬的話,洗完澡後,我再幫你按摩一會唄。畢竟咱們關係好著呢!”
“對……對嗎?”
“塔納哥哥……咱們關係不好嗎?難不成你……”
“沒有沒有!好著呢好著呢!我洗!”
……
塔納托斯每翻一頁,表情就變得難看一分。
在他的印象裡,他第一次知道珍夜,應該是在自己已經成熟到身邊的人開始覺得自己是個冷淡的麵癱的時候,才發生的事情。
那時珍夜首次在塔爾塔洛斯亮相,先是白嫖了卡戎的船,接著獨自一人,昂首挺胸和隻湯姆貓似的,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有看守的冥界聖殿的大門。然後她仗著沒幾個人搭理她,就像是把冥界聖殿當作是自己的家一樣胡鬨……
那天她在廚房裡頭,把所有的員工餐裡的飲料全都換成了自製白酒……於是那天在酒氣熏天的環境下,每個人都是神誌不清麵色緋紅,沒有一個人在老老實實的工作。就連自己的母親黑夜女神倪克斯,都因為在那度數極高的酒精的作用下,騎在了小刻的背上,繞著冥界聖殿唱了一整晚五音不全的歌。
這是她對塔爾塔洛斯做的第一個惡作劇。在那之前,即便是她這麼個無關人等擅自闖入了冥界聖殿都不知為何沒有人注意到……可經此以後,全塔爾塔洛斯上上下下的牆上就都貼滿了珍夜的畫像。
注意這個女人!她是個沒有目的,喜歡用惡作劇帶來的混亂取悅自己的惡魔!所有人都要牢牢記住她的這張麵具,並對她提高警惕!
是的……她得到了所有人的注視。她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做成了一件大事,讓冥界的辦事機構癱瘓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那時原本出差在外的塔納托斯沒有經曆過這事,回來過後看到了滿塔爾塔洛斯的肖像畫以及聽到了自己的好兄弟紮格那略有些誇張的說明過後,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震驚或是惱怒,而是感覺這個女人……好厲害啊。
在這之前,有誰注意到她過呢?誰又能想到,一個沒有身份,沒有血統,甚至連神都不是的外來人,真就輕易愚弄到了塔爾塔洛斯內的冥界眾神……
接著就是自己與珍夜的初次見麵。
有一天她在黑帝斯大人工作勞累,趴著桌上睡覺時,用自己基於隱身神術原理所開發出的隱身法術,又雙又叕,潛入了塔爾塔洛斯的冥界聖殿……
然後就把黑帝斯大人又黑又長的大黑胡子全給剃了。
太可怕了!這真的很糟糕,很惡劣!而且這還不是最令人恐懼的!
最令人恐懼的是……那天失去了胡子的黑帝斯大人,在醒來過後悲痛欲絕,幾乎是召集了塔爾塔洛斯內的所有武職神,甚至是包括紮格和阿喀琉斯先生在內,一通訴苦,懇請各位將珍夜逮回來受罰……
可結果一群人半跪在冥界聖殿的王座前,卻沒一個人敢把頭抬起來看著黑帝斯大人……因為看著他那光溜溜的下巴時,可完全沒有一個人能憋的住笑……
之後一夥人集體殺氣騰騰的出動,幾乎是將整個冥界都給翻了個底朝天,可卻唯有自己……在冥界神廟找尋到了她。
像是她故意的一樣……那時的塔納托斯隻覺得自己運氣好。而現在想來……那些過於明顯的蛛絲馬跡,就仿佛是她在刻意引導自己一般的結果……她想要的,就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和她單獨相處的情況。
沒錯……戴著貓麵具的她,還在見到自己的第一麵時,脫口而出了那個既視感濃重的稱謂。
那就是……塔納哥哥。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有這樣稱呼過自己了。
或許是因為當時塔納托斯對這個稱謂,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甚至還放狠話說,套近乎也不能減輕她之後要受到的懲罰。
……怎麼會這樣?
塔納托斯有些焦躁的撓著自己的脖頸……怎麼會這樣呢?那原來不是自己和珍夜的初次見麵嗎?
還有更早的啊。
開什麼玩笑……等會,不是吧……
塔納托斯翻著這本日誌才想起了,自己在那個時候還和少女時期的珍夜相處了多長的時間。
幾乎是快整整一年的時間……整整一年的時間,珍夜都一直在那片叢林當中陪伴著自己。像是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幫自己孱弱的身體複健……做了許許多多像是妻子會對丈夫做的事情,無怨無悔……直到自己終於恢複了全盛期,並且在叢林當中再次逮捕回了西西弗斯。
然而在那一年的時間當中,每當自己早上醒來,看到身旁躺著的熟睡少女,或是看到一個在自己身前忙碌的女孩時,他都會難以控製的心想道……
誰?
她是誰?
塔納托斯以為前幾日,在冥界聖殿與珍夜那短暫的久彆重逢之時,是自己第一次見識到她脆弱的一麵與感性,柔軟的一麵。
但其實不是這樣的……其實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他早就見到過了這樣的珍夜。和那個口是心非,在自己麵前永遠是一副高傲或是無所謂,玩世不恭,任憑自己對她做什麼都沒法讓她屈服的反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