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韶,外麵雨停了。”
“嗯嗯。”
“……你猜猜我怎麼看到的?”
“因為你們宿舍門壞了啊。”
“那宿舍門壞了,我們還做這種事情,是不是不好啊……”
“有什麼不好?大家肯定都已經睡著了吧。沒人會注意到我們的。”
一滴冷汗,順著蕭難涼緊張羞恥,甚至到顏藝的臉龐緩緩滑落。
“但是也不太好……墨利在為了我們的事情忙前忙後,我們卻躲在宿舍裡頭……”
“是呢。那你彆硬。”
“……”
辦不到啊。
被這樣漂亮的小可愛,如此近距離貼貼的話……
蕭難涼突然渾身打了個冷顫。
要被逮住了!小涼!不!
蕭難涼不受控製的輕輕推了一把珍韶,然後瞬間摟緊小被子縮在了床角……
“嗬嗬,真可愛……你是在害羞嗎?”
即便是在漆黑的宿舍裡,借著壞掉的宿舍門透露出外頭的點點光亮,蕭難涼分明還是看到了,珍韶那紅到簡直要滴出血來的臉頰。
可他絲毫沒有退縮,在反而是在被輕輕推了一把過後,笑意更甚……
不該喝酒的!
蕭難涼非常後悔的想道。
今天下午時……待到跟赫卡忒打電話卻被掛掉之後,墨利諾厄總算是跟珍韶說起了關於他媽媽的事情……
原本珍韶隻是很認真的在聽著,幾乎沒有任何表情與情緒波動……而且當問到他想不想要見到珍夜,以及還恨不恨她時……
“嗯……我得考慮一會,才能回答你們這個問題。”
他的語調是那麼冷靜,冷靜得墨利諾厄和蕭難涼都感到有些驚訝。
直到當他看到媽媽那張痛苦睡顏時的照片時,他卻非常突兀的……崩潰了。
情緒失控到了極致,比蕭難涼當時初見照片時的反應還要過分!又哭又笑的,還一直嚷嚷著埋怨和思念的話……
墨利諾厄本想用那招眼睛發綠光的神術讓珍韶短暫的冷靜下來,可一想到他現在的狀態,似乎是和蕭難涼那天毫無征兆的發瘋不同……
他……恐怕是早就已經處在這崩潰的邊緣吧了,而那張母親睡顏照片……就是導火索。
用了那招恐怕更亂!估計還會把自己也搭上,跟著一塊難受!
最後無奈,蕭難涼和墨利諾厄費了老大勁,才把珍韶按在了床上,等到他掙紮累了,也總算是因為理解與過於激烈的情緒,睡著了……
宿舍差點都要被毀掉了。本就因為門壞了就有點搖搖欲墜的感覺的宿舍,更是因為珍韶情緒崩潰後的大鬨,已經完全不像人住的地方了……
“我來收拾吧……唉,珍珍……”
墨利諾厄看到珍韶的突然爆發,先是感到茫然,接著再逐漸變為現在的心酸。
珍夜老師呀……您真是個罪大惡極的女人。您看呀。
蕭難涼有些疲憊的叼著煙,跟墨利諾厄一塊收拾起了宿舍。
好在沒有啥重要的家具遊戲機)被珍韶砸壞,基本上都是零食飲料啥的撒了一地……其實一定程度上,蕭難涼是能理解珍韶突然從平靜轉變為崩潰的狀況的。
他當年……才這麼小。
他原本壓根就沒有和媽媽一塊生活過的記憶……其實隻是這樣的話,也還好。可偏偏那個女人卻在這孩子最絕望,最無助,隻能默默忍受獨自哭泣的時刻,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帶著他短暫逃離噩夢般日複一日的生活,每次的胡鬨都會讓他感到由衷的釋放與快樂……對於珍韶來說,那個戴著貓麵具,偶爾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幫助自己短暫擁抱一會自由的姐姐……是個天使。
最傷心的時刻能得到她的陪伴,仿佛在痛苦的生活都能熬得過去……就算是不被待見,沒日沒夜被欺負的日子,也因為期待再次能被她帶出冥界,而產生出了些許期望。
最後,更是讓他的心中萌生出了愛意……以及反抗的勇氣。
可結局最後,那個女人卻在自己反抗到最後,總算是認為自己可以擁抱幸福的時刻時,又一次以病弱易碎的姿態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不僅告訴了他,自己是他的母親這樣殘酷的事實,還跟他說了這麼沉重的,像是遺言一般的話……
太複雜了……珍韶對待這個女人懷有的感情,注定是複雜的。
不是純粹的愛,也不是純粹的恨……想要討要個說法,想要為自己曾經遭受過的痛苦複仇……卻又希望她好好的,不想她死去……一直,都思念著她。
“……咋整吧。我怕他醒來過後又會難受。”
蕭難涼握著掃帚,用擔憂的視線看著床上睡得並不安穩,臉上還留著淚痕的珍韶。
“嘖……我們都沒辦法呀。這種事情,隻得靠他自己慢慢消化……”
“也是呢。他已經很堅強了。”
蕭難涼有些心疼的撫摸著珍韶的小臉道。
“既然珍珍現在狀態不佳的話……那就隻能我自己去找那個前男友了。”
收拾完宿舍後,墨利諾厄癱在沙發上有氣無力道。
“前男友?”
“伊卡洛斯。”
“噢……原來他是你的前男友?”
“我單方麵這樣認為。以前喜歡過他。可那時他的本性實在是懦弱,而且死了之後反倒開始謹慎言行,沒有一點生前那種野性與不顧一切勇氣了……所以,早就不喜歡了。”
墨利諾厄露出自己是義肢,語氣有些感慨道。
“我這條手……就是為了他沒的。”
“原來如此,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啊。”
“我的感情故事沒什麼意思,沒你和珍韶來得曲折和幸福恩愛……我想我這輩子,大概都要這麼單著了吧。”
“凡事無絕對。好男人多得是。而且你最起碼還要活個幾萬年,是吧。萬一哪天就有看對眼的呢?”
“應該還是不會。除非我的義肢壞掉。”
“和你的義肢有什麼關係?”
“……這玩意是赫卡忒媽媽給我做的,基本上,是沒可能壞掉的。而每每看到這條幽靈一般的手臂。我都會想到赫卡忒媽媽,以及那段……有些衝動的付出經曆。它對我,也有警惕感情的意義。”
墨利諾厄說著就套上了臂套和手套。打算出門了。
“總之……最近你們可能有點危險了。我先去替你們看看情況。你今天在我回來之前,彆放珍珍回地府。”
“……什麼意思?”
“你們之前真是笨。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塔爾塔洛斯來了這麼多人,恐怕是真的有啥想要做的大事。而你們兩個,自然是最危險的。尤其是你,蕭難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