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啥……啥喔。浪漫？”
哇……蕭難涼現在可以開始合理懷疑，老夏看的那些小說和電視劇都不簡單……把他這麼個老頭的腦子都給轉變成戀愛腦了。
“您剛剛的意思，是想要親手為墨提絲小姐剪頭發對嗎？”
“啊……是吧。我是有這個打算……不過還是下次吧。”
“嗯……為何要下次呢？現在又有什麼不合適的理由嗎？”
“墨提絲醬想要午睡啦。剛才那會才被我哄著進了浴室。本來她在天台淋了雨，但都還不想洗澡直接上床的，是我說洗了澡後有神秘的驚喜……”
蕭難涼將事情的原委道出，誰知老夏的神情卻是變得越發的不對勁。
……總感覺這老家夥很想要姨母笑，但又礙於自己所扮演的紳士執事管家角色而刻意控製了自己臉部肌肉。
“剪頭發，涼爺。我覺得這個就可以當做墨提絲小姐的驚喜。”
“但是……很費時間的吧……她都已經那麼想午睡了。”
“涼爺。對於墨提絲小姐這麼一位漂亮的女孩子來說，被自己所喜歡的男人親手打理頭發，真的是一件很浪漫，令人心動的事情呢。”
“……為什麼？你從哪知道這些東西的？”
“當然是從我最近看的那本……咳咳，涼爺。你仔細想想啊。墨提絲小姐，是不是還挺在意自己的頭發的？”
“……確實。她還挺羨慕小珍寶兒，瑤瑤，姬依兒有好看又漂亮的發型的。”
“涼爺，既然你想給墨提絲小姐一個驚喜的話，那為何不送她一個讓她一直都很在意，還一直都羨慕著彆人所擁有著，且她自己卻還沒有的東西呢？”
“……喔。好像是有點道理啊！”
“涼爺，相信我吧。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真的是一件很特彆，意義非凡的事情。因為頭發，對每個女孩來說都很重要。而墨提絲小姐，願意將對於一位女孩來說如此重要的頭發都交由您來打理的話……這其中所蘊含的愛與信任，就不必在下多說了吧？”
“……呦嗬！”
“若是最終，涼爺您成功親手讓墨提絲小姐得到了一個讓她滿意又好看的發型的話，她以後就不必去羨慕彆人了，還能讓她變得更加漂亮……您想啊，這種時候，她又怎麼可能不開心呢？一定會感動得不得了的吧！而在這期間，您和墨提絲小姐的關係也肯定會逐步，慢慢越靠越近，越來越甜蜜……”
“握草！牛筆啊老夏！你成功把我說服了……但其實還有一個讓我猶豫的因素……那就是，其實我不會給彆人剪頭發。”
蕭難涼說完神情就顯得有些沮喪。
他會給自己剪……但剪的不咋地。充其量就隻是將蓋住臉的頭發給剪掉罷了。沒人覺得他發型醜，那是因為他的臉長的帥啊。
誰知老夏聞言卻是捋著胡子輕輕笑出了聲。
“涼爺，多大點事啊。剪頭發，多簡單。在下就會呀。雖然並沒有刻意去學習過，但老爺和柔柔小姐的頭發，平日裡可都是由在下負責打理的呢。”
“……老夏。墨提絲醬可是一會就要洗完澡出來啦。我現在才開始跟你學習理發，是不是不趕趟啊？要知道想要把頭發剪的好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可是涼爺，在下的印象裡，您以前不都還幫彆人修剪過‘發型’嗎？”
“那個時候？你哪可能會有印象喔。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啊，你出生沒有啊……記得那會兒是在政府混了個小差當，然後在大街上給人家剪辮子……還有之後打仗那會，在部隊的時候。這都很簡單啊，咵嚓一下，要麼給人剪成平頭，要麼給人家剪成光頭……”
“嗬嗬嗬嗬……涼爺。我指的不是那些。我指的是……您請等我一會。”
老夏放下大剪刀，捋著自己的胡子就嗬嗬笑著又轉身走向了陽台的小植物園……哇這老頭，外頭可還下著雨呢……他是要乾嘛啊。
蕭難涼有些好奇的跟了過去，然而一踏入外頭還冒著雨的陽台，他就看到了老夏……正淋著雨用雙手吃力的想要搬動一盆還挺大的榕樹盆景。
“蠢老頭。這玩意你怎麼可能搬得動嘛。”
蕭難涼見狀白眼一翻。
“啊涼爺，您出來了啊……那正好。話說您還記得這盆榕樹嗎？”
“嗯……記得。咱倆一塊去挑的。”
“不錯，當時這形狀，可還是涼爺您一刀一刀親手修剪的呢……”
確實啊……沒想到自己離開了逍遙家那麼多年，這榕樹依舊還是如同自己離開前那般枝繁葉茂，但枝葉卻又工整漂亮，形態上的美看的人賞心悅目。
看來老夏這些年裡頭將這榕樹照顧得很好。
“涼爺，您要自己親手剪剪看嗎？”
“不了，下著雨呢。下次我回來再說吧。”
“好的……涼爺，您懂我的意思了嗎？其實剪頭發和植物園藝類的修剪相差並不大喔。都是將過於錯綜又或是過長的亂枝剪去，留下美麗健康的部分呀。”
“……是嗎。但實際操作起來會很不一樣吧？”
“您有這種經驗呀。而且涼爺，恕在下直言……墨提絲小姐的頭發，的確是有些過於雜亂了。然而涼爺您就隻需要剪去她那些過長，雜亂，且顯得有些多餘的部分……相信隻是這樣的發型，墨提絲小姐都會滿意得不得了。”
“那是因為墨提絲醬是個美女啊……發型隻要不是太獵奇，應該就都能駕馭。”
“嗬嗬嗬嗬……所以，為美麗的女士剪頭發，其實真的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呢。涼爺，對於墨提絲小姐來說，重要的其實並不是涼爺你為她剪了一個多麼驚豔的發型，而是剪頭發這個行為本身哦。”
“……”
蕭難涼這會是真心動了。心動得不得了。
他甚至都能想象的到，他為墨提絲醬剪完頭發以後，墨提絲醬的表情……一定是開心得笑意都止不住，摟著自己的脖子，想要瘋狂親自己的臉頰。
……不得不說。老夏這家夥，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啊。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略懂一些，如今就連戀愛上的事情，他都能夠憑借自己的理解來指點一二。怪不得當年還能當上逍遙遊那老小子的秘書呢。
“涼爺，您要是實在對自己的技術不自信的話，實際上我那還有假發可以拱您練習。隻要您時間來得及得話……”
“……走走走。彆站在這淋雨了。”
……
墨提絲屈膝蜷縮在浴缸裡，露出有些茫然又害羞的神色。
……一個所謂的神秘驚喜，就把自己給哄進來了……唔啊。
明明還不太想這樣的……
說實話，墨提絲感覺有些可怕，還感覺心裡稍微有點發堵。
……真的要這樣嗎？分明連珍珍妹妹都還沒和達令做過這樣的事情吧……自己這樣，好有負罪感啊。總覺得不妥，還很擔心，害怕。
但是……達令所希望的事情，想要對墨提絲醬做的事情的話……墨提絲醬，都會接受的。
隻要能讓達令開心，隻要他想……隻要他認為好的話，墨提絲醬也能心甘情願為達令做任何事情。
因為……達令，就是墨提絲醬的全部啊。
“咕嚕嚕嚕……”
墨提絲醬將下巴和小嘴給埋進了水中，噗嚕噗嚕吐起了泡泡。
但是達令……其實墨提絲醬現在還不想要這樣啊。
墨提絲醬可以等你的呀……那你也等等墨提絲醬好不好？
明明才剛見上麵……明明都還沒有被達令真心實意的所承認，明明自己都還隻是被在乎著，還並未真正得到他的愛……
還什麼浪漫美好的事情，都還沒做過呢。這樣……根本就不是在戀愛。
啊……這像是要被當成道具般使用的既視感……好難過啊。
就好像是如今溫柔帥氣的他……又快要變成了在思維的世界裡，那個仗著自己愛他，不肯傷害他，不願反抗他的無賴一樣……墨提絲醬愛達令，但是和這樣的達令一直待在一起的話，也是會控製不住自己，經常傷心的。
……但是，又能怎麼辦呢。要是自己說……不希望要和達令這樣的話，他要是因此不開心了，從而以後再也都不搭理墨提絲醬了，那該如何是好？
要不要告訴珍珍妹妹呢？珍珍妹妹已經說了，以後會寵著自己的……要是跟珍珍妹妹說了，讓他來勸勸達令的話……不。
隻是告訴他，自己都會被再次討厭。
哎……
墨提絲耷拉著腦袋閉上了眼睛，不自覺又歎了口氣。
“哢嚓——”
然而本就沒鎖上的浴室門，卻是在下一瞬間被突然的推開。
“……”
“好嘛，我就知道你就算是已經知道了該怎麼鎖門，也會忘掉要鎖門這檔子事情。”
“……達令？你……你進來了呀。”
墨提絲這時才回過神來。
一絲不掛的她，此刻和蕭難涼隻隔著一扇門不透明的玻璃櫥窗……
她伸出手想要拉開櫥窗，但卻在觸碰到的下一刻又縮了回來。
她抗拒……有些不甘心。就好像是想象到了，自己若再主動的去當那個不被愛的舔狗，就真的隻能被當成道具使用，徹底被他輕視……
不要……這樣未免也太傷心了吧……
“墨提絲醬，你洗頭發了嗎？”
“……啊。”
墨提絲聞言一愣……如同條件反射般摸了摸被自己盤起來的頭發。
“還……還沒有。一會我就洗……”
“那正好。墨提絲醬，我可以打開這個玻璃門嗎？”
“唔啊……”
墨提絲一驚，拚了命的來回搖頭……隻是被達令看看，又或者是觸摸身體的話，她是怎樣都不會抗拒的……但鬼知道此刻的他是懷著怎樣的目的說著這番話的啊！
她直到現在才知道要開始害羞，開始難為情……但卻依然，不敢發出任何顯得像是否定，抗拒的聲音。
“傻瓜，不是要占你的便宜。我想親手替你洗個頭發，好不好？”
“……誒？”
墨提絲醬聞言頓時感到更加難為情了……因為自己的頭發……並不好看。又長又多，錯綜複雜，總是會纏在一起，而且發質也不好……
但就是莫名的……由恐懼，變得稍微有些開心。
“那達令……你進來吧。”
“ok。”
嘩啦一聲，蕭難涼拉開了隔著浴缸和洗漱台的櫥窗，一眼就看到了正抱著自己的習慣，坐在浴缸裡頭臉紅，腦袋頂上還冒著熱氣的墨提絲醬。
“達……達令。”
“彆害羞啊，我隻是來給你洗個頭發。順帶的，好好給你按摩一下腦袋……”
“但是達令……好像你的耳朵要更紅更燙一些吧。”
“……胡說。”
蕭難涼齜牙咧嘴的撓了撓自己的耳朵根，然後隨手抄起了一張浴室內沒有被水淋濕的小板凳，就坐在了浴缸的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