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齁……呼……齁……”
“牛比。他媽的怎麼發出的動靜和卡戎生氣的時候一樣啊……”
“你是睡神你問我?!”
“……我睡神我最多也就觀測一下夢境啊!怎麼可能連他睡覺時打呼嚕動靜大的原因都清楚……”
“修普,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大點聲!”
“我說!我他媽的,就是個在夢裡麵搞偷窺的!我不曉得他睡覺時憑什麼動靜這麼逆天!”
修普諾斯扯著嗓子,聲嘶力竭的回應道。
然後兩人才突然猛的發覺,都這麼喊了,結果紮格甚至都沒有一點要醒的預兆……睡眠質量令人羨慕。
那又該怎麼給他整醒來呢。
塔納托斯捂著耳朵,站在紮格列歐斯的床邊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
這會,塔納托斯帶著修普諾斯回到了塔爾塔洛斯。保險起見,他想在下一步行動前再試試如今自己得到的這股力量靠不靠譜。
首先……這股能夠殺死永恒的力量,塔納托斯肯定是不敢擅自作用在珍夜身上的。若是導致她體內那三股原本就爭執不休,互不相讓的力量突然少了一個,鬼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無法預測的事情……
那他現在這會還想要試這股力量,就得去找另一位倒黴的永恒的受害者。
幾乎是一瞬間,他腦海裡就浮現出了自己哥們的身影……是啊,紮格。紮格是永恒的死者。雖然分明是神明,卻一生一世都隻得永遠被束縛在這塔爾塔洛斯,哪裡都去不得。若是強行逃出塔爾塔洛斯去往了陽間,也很快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於非命……他作為體內流淌著泰坦血脈,又兩神繁衍從而誕生的正統神隻,卻時不時會在人間以因為腳踩香蕉皮從而導致後腦勺撞到地麵等,諸如此類的死因,瞬間死回冥界。
所以塔納托斯就在想……他能不能試著用如今他手中這股力量,替紮格抹除這詛咒。
陽間他待不了多長時間,就連國外的冥界他也無法踏足。除了這塔爾塔洛斯,紮格哪裡都沒去過……好可憐。
還記得紮格以前就說過的,他也好想和墨利一樣,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去儘情享受這繽紛多彩的世界。
“……咱要跟他商量一下嗎?”
“啥?!”
“咱要不要跟他商量一下!!”
“這還用商量嗎?!”
修普諾斯捂著耳朵翻了個白眼。
“紮格肯定恨死這個詛咒了!你現在趁他睡著的時候給他弄掉,之後通知他一聲不就完了!”
但擱人家睡著的時候不明不白的就把那從他出生起就一直纏在他身上的永恒給不明不白的殺死了……這樣真的好嗎。
要知道雖然這個詛咒的確是讓紮格失去了自由,沒法像墨利一樣能夠肆意享受這個世界……但它卻也還是給紮格帶來了些好處。
那就是……複活。紮格無需畏懼死亡。隻因他本身就是一名死者……在早已身死以及神隻的疊加狀態下,紮格唯獨在戰鬥的時刻,可以完全將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反正神聖石榴不會削除他這麼個已死之神身上的神力,且這玩意已經完完全全成了紮格每日都需要攝入的必須品,不吃反而會死……
所以考慮到這點,塔納托斯覺得還是有必要跟紮格商討一下。
“……算了,修普,離遠點,我要弄醒他了!”
“哈?”
“快跑!”
隻見塔納突然低頭深深凝視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手掌心歎了口氣,然後將其高高舉起,咻的一聲瞬間落下,同時啪的一聲響起……它重重扇在了那位如今還在睡夢之中的代理小冥王的臉上——
誒?真就一點不留手嗎?你倆不鐵哥們兒嗎?
緊接著他整個人頓時變得神色慌張轉身倉促逃竄,一瞬間就逃到了房間內的最角落……
非,非得這樣不可嗎?要不你試試抓著人家的肩膀來回晃呢?
“修普!我剛不是讓你快跑嗎!可惡……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啊?”
毀天滅地,猶如巨獸低吼般的呼嚕聲,不知何時突兀停滯。
還沒反應過來的修普諾斯依舊站在原地,看著遠處房間角落裡一直在神色焦急對著他擠眉弄眼的塔納。他隻是好奇……為什麼突然什麼都聽不到了,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被按下了靜音鍵……
“……你個小調皮。”
直到身後響起了那平淡到幾乎沒有起伏的聲音……
聞言修普諾斯回過頭,下一刻腦門兒就結結實實挨了一發腦瓜蹦兒……於是乎修普諾斯整個人就順勢閉上了眼睛,悄無聲息的躺在了冰涼的地上,陷入了猶如嬰兒般優質的沉睡。
“不!修普——”
塔納托斯瞳孔地震……修普被秒了!
他以前從沒這樣叫醒過沉睡著的紮格。不過他以前姑且聽說過一些傳聞……據說全都是和紮格睡到過一張床上的前女友們的親身經曆:
夜裡睡得不踏實,仿佛身旁一直臥著一頭可怕的巨獸,在身畔一直持續發出那種富含威脅意味的低吼。其壓迫感不亞於「你現在不能休息,因為有怪物在周圍遊蕩」。
而若是終於待到你再也承受不住,要把這發出逆天動靜的老小子給晃醒的時候,就會發生以下幾種情況。
一、突然兩眼一黑,然後一夜無夢,第二天早晨清爽的在枕頭上美美睡到自然醒。你的體貼帥氣男友紮格會穿著睡袍坐在餐廳看書,桌上是他為你準備好的,熱氣騰騰的美味早餐。
二、情況和上文類似,隻是在洗漱照鏡子的時候會發現自己的額頭腫了起來。
三、頭目戰。你喚醒了魔王,請使勁你的渾身解數掙紮吧,用你能想儘的一切方法挺過去。對方是不可戰勝的,請千萬彆產生企圖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將對方製服的想法……
聯想到這些,再看此刻眼神迷迷糊糊,依舊神誌不清,但一頭紅發已經全部炸起進入戰鬥姿態的紮格……塔納托斯就不由得咕嘟咽了口口水。
……修普運氣好一點,遇到的是第二種情況。但很明顯,自己現在遇上的是第三種情況……怎麼辦?他感覺現在紮格馬上就要亮血條了!
“哈……算了。啊嗚……”
誰知那一頭高高炸起的紅發卻突然又貼回了紮格的腦袋……紮格列歐斯定睛瞧了一眼正擱房間角落嚴陣以待的塔納托斯,最終隻是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是來叫我參加派對的吧。”
“啊?”
“你老婆的生日派對,塔納。但你瞅瞅現在幾點了。今天馬上都要結束了,你怎麼這個點才來叫我?”
……不是。彆說派對了,老婆的生日蛋糕都被修普和自己偷吃了。
意識到紮格最終沒把血條給亮出來後,塔納托斯重重喘了口氣,卻又露出了有些心虛的表情。
“……不是,沒有。珍夜身體還是不太好,不太適合開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