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在當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塔納托斯對著獨自一人躺在小床上，已經陷入了熟睡，並對自己顯得毫無防備的蕭難涼伸出了手。
……反正，他不會死的……對，他是不死的！隻要能夠乾掉墨提絲就好，這樣一來，不幸的事情應該也就會戛然而止了吧！
雖然感到很抱歉……雖然，知道他不會死，但也絕對會感到很不好受……但是已經沒有辦法了吧……抱歉啊傻傻的小勇者。
塔納哥哥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是放任奧林匹斯山的那群家夥繼續行動，直到終於有一天將這禍端牽到自己心愛的珍夜和自己的身上，還是委屈委屈蕭難涼讓他受些苦，然後祈禱就此能夠一勞永逸……當時甚至精神都已經因此被逼到早已失去了冷靜，甚至已經有些偏執了的塔納托斯，很快便做出了他的選擇。
……
“你大概隻發了三分鐘的呆……比我預想得要快上那麼一些。”
“……那些……是什麼東西?是你做的……你對我做了什麼?”
“塔納托斯，還是好好回憶回憶，你對我，乃至我的達令都做過些什麼吧。”
塔納托斯有些焦躁不安的怒視著麵前這如今已經能夠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女鬼……是啊……自己早該想到的，為什麼蕭難涼會變得那麼憎恨自己……為什麼自己無論如何都覺得蕭難涼體內的墨提絲是個禍害……因為她正是不幸的開端！
“我那次！我那次根本沒有就想要做到那種程度……我隻是想要除掉你罷了！我沒有想要故意傷害他！”
“……看來你已經全都想起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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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提絲撐著腮幫子，對著麵前已經明顯激動起來了的塔納托斯露出了毫無生氣的笑，然後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學著自己達令的樣子叼住，然後啪的一聲將其點燃。
“我也完全沒有想過……要奪走他的所有回憶和過往，我隻是想要保護他們……”
“但是你還是做到了，塔納托斯。做得乾脆又漂亮。”
“……”
“之後你甚至覺得這樣還不夠保險，想著一不做二不休，總是隔段時間就試著再用那種手段讓達令受傷。哪怕你知道，他這樣真的會很痛苦。那是你完全無法想象的痛苦……哈哈，也是，作為行凶者的你，又怎麼可能感同身受呢。”
“……即便如此這也全都是你的錯。我確實傷害了他……我現在想起來了。所以哪怕他之後要把這些從我這得來的痛苦全都還給我，我也願意承受。”
塔納托斯望著和自己距離極近，甚至能夠看得到摸得著的女鬼，感覺自己越來越難以克製衝動和憤怒，伸出手就用力的扯過了她的衣領。
“但是你……你卻是讓我和他徹底反目的根源所在。果然最初的時候，你就不該擅自出現！珍夜曾經被所有生命無視的那段經曆也好，再到後來的事情也好……全都是你由你這惡女……”
“你真的覺得要是我沒有選擇蕭難涼的話，蕭難涼會仍然是那個在你看來乖乖聽話，還很可愛的小傻瓜嗎。”
縱使是此刻被有些粗暴的對待了，墨提絲也也依舊麵無懼色，隻是微微蹙眉望著塔納托斯這雙快要失去理智的眼睛開口道。
“……”
“你果然有調查過的吧……你果然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吧?而且你現在應該也很清楚，這其實並不能全部算做是我的錯。我恰好選擇了蕭難涼，隻是加速了這一進程。倒不如說……當時我還覺得很驚訝，還很憤怒……為什麼隻是一個普通人類的身上，會有著多位有著原初位格的神所留下的痕跡?在那之前，他到底哪裡特殊了?為什麼非是他不可?他真的就那麼倒黴嗎?”
“……嘁！”
“而且你知道當我從你被珍夜的身上趕出來以後，又為什麼要去糾纏她唯一的親人嗎?那是因為……我知道她和你結了婚，以後肯定沒法再那麼隨意的進出冥界了，我也隻是想要替珍夜陪在那孤獨的傻小子身邊。”
“……一麵之詞。我不相信你的內心會裝著這樣的想法。”
“為什麼?難不成我是一個性格很糟糕的女鬼嗎?你有聽到過珍夜在背後說過我哪怕是一句的壞話嗎?你知不知道她會變成那副無人在意的樣子，是因為我想要保護她，想要救她的命啊！不然你憑什麼覺得珍夜這麼個父母在戰爭中喪生，獨自一人長大的可憐小女孩，日後會在水仙花平原健健康康的與你相遇?”
“等會，我怎麼沒聽她向我說過這些……”
“嗬……那個時候你們的關係都是那副麼畸形的樣子了，她又怎麼好意思和你開口聊她童年的經曆呢?甚至是你們在水仙花平原裡一塊生活的記憶都早已被你忘卻了，她直到和你結了婚，都還不敢向你提起呢！”
……無懈可擊。
她比自己……要了解珍夜。這種感覺真是讓人不爽……明明隻是區區一隻女鬼，明明隻是一個會給人帶來不幸的惡女……簡直就像是赫卡忒當年給他的感覺一樣。
但塔納托斯事後一定要好好向珍夜求證一番……雖然她此刻表現得如此不卑不亢，但說到底還隻是這女鬼的……一麵之詞罷了。
“……”
“我可不是珍夜，放開你的手！”
啪的一聲，塔納托斯方才還用力攥著墨提絲衣領的右手被狠狠拍了下來。
“塔納托斯，你的問題問完了，那現在該輪到我問你問題了吧。”
“……嗬，你又打算在我這裡知道些什麼?”
“我討厭你現在的表情……真想把你這張臉剝下來。但是珍夜會心疼……”
墨提絲神態自若的說出了有些殘忍的，附帶威脅意味的話。當然塔納托斯可不會就此被嚇住，他聞言隻是聳肩微微一笑。
“……嘖，你憑什麼覺得我的達令就隻配當一個什麼事情都沒法細想，智力上限隻有六七歲小孩子的傻瓜?”
“啊……”
“你不是希望他這樣嗎！你不是覺得要是他能夠一直這樣就好了嗎！但是為什麼……你覺得他會開心嗎?永遠雲裡霧裡的，永遠沒法去思考什麼事情，這樣有多難受你知道嗎！還是說你覺得他這樣，隻是對你來說挺好的?！你分明隻是覺得這樣的他很容易被你掌控吧！”
為什麼突然……一直保持冷靜和淡然的墨提絲，這會兒又莫名激動了起來……
然而誰知下一刻，前一秒分明還在有些激動的出聲質問的墨提絲，卻是莫名露出了令人感到賞心悅目的甜美笑意……隻是其冷冽的眼神，卻是毫不掩飾對自己的憎恨與惡意。
“果然……你這家夥……還真是滿腦子都隻想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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