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骨頭原本是嚇了一跳,不過反應過來後,又長舒了口氣。
掏出來一看……是曉嫋姑娘打來的。
這會兒給蜜餅和伊卡洛斯都整得有些緊張了……很快骨頭就按下了免提鍵,然後接通了電話。
“喂?蜜餅,還有骷髏腦袋!我現在用曉嫋姐姐的手機給你們發了個定位,你們接下來就可以想想辦法把咪咪往這塊趕了!”
果然,是拉其爾小姑娘的聲音。
“看吧,我就說咱沒必要去擔心她。”
一旁的兩人聞聲頓時也放心下來,對著骨頭連連點頭。
“那好吧,拉其爾小姑娘。這事就交給我們。”
“噢,可千萬彆辦岔劈了喔。隻要稍微能夠引導它朝我們這來就行了,到時候它自然會被那些暴徒的味道引誘……”
“ok。”
嘟的一聲,骨頭給電話掛掉,低頭開始看地圖上那個多出來的位置。
“想想吧,咱這會兒可是有三個人呢。該咋去趕麥克白啊。”
“怎麼趕……是當它察覺到我們靠近的時候,就會朝著某個方向逃跑是麼?”
“沒錯,先前我們和拉其爾小姑娘有試著靠近過。”
伊卡洛斯聞言伸手要過手機,盯著地圖就開始思考了起來。
假設要是這會兒自己不在的話,那要光靠蜜餅和骨頭兄弟……要想正確的將麥克白引導到一條特地的路線,還真是有夠麻煩。
因為這塊地方吧,是遠離閻王殿,也就是遠離市中心的地方……換句話說,這裡像是海城地府的經濟開發區似的。周圍沒啥步行街道又或者說是高樓大廈啥的……基本上就是住房區與施工中的建築工地,還有個彆像是城中村的板塊。
這樣的區域呢……那種方便車輛往來的,寬敞大型的十字路口就挺多的。不像閻王殿周圍所有的路段,都是朝著閻王殿,以及周圍海城地府最繁華的那條街,還有奈何橋彙流……
咋說呢,要是唯有蜜餅,和隻剩下個腦袋的骨頭兄弟去趕麥克白的話,那麼假設說他們要是從東麵的一條道上靠近了麥克白,那麥克白一跑,跑著跑著很快就會到達一個十字路口……這會兒,麥克白就可以選擇三條道,西,南,北,這三條道,任意一個方向逃跑。
整得,就挺不容易的。
也不知道它會往哪個方向跑是吧。這萬一與地圖上這個標記點的建築工地的位置相悖,那可就壞菜了。蜜餅又得去規劃一條新的路線,吭哧吭哧一頓跑,繞大老遠路,再從麥克白此前逃竄路線相反方向的道上出現,試著去趕它一回……
隻能碰運氣。三分之一的概率,可能麥克白就會著道了,往正確的方向逃竄,完了後被暴徒的氣味引誘自然而然的就朝著那建築工地去了之類亂碼七糟的……但前提是,碰運氣可得碰對嘍。
不然還有可能越趕越麻煩,麥克白可能會完全不往正確的方向逃……這樣想來,那位拉其爾小姑娘,還真是有些欠考慮了。
隻讓蜜餅和骨頭兄弟的腦袋去趕麥克白的話……怎麼說呢。有點強人所難那意思在了。
不過好在這會兒吧,還有著自己在呢。而且骨頭兄弟也已經恢複了獨自行動的能力。
“骨頭兄弟,蜜餅。你們聽我說吧,我覺得呢,咱要不這樣……”
……
原本的自己,似乎像是在做噩夢一般……夢裡的自己遭遇了可怕的事情。一隻渾身上下都由數不清的白花花的骸骨所構成的魔王,奪走了自己的一切。
那隻骸骨的背後,有著無數隻沒有血肉的手臂……而在它身側的雙手,卻是一手攥著珍姐和姬醬,另一隻手,則死死攥著蜜餅……
它不斷對自己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獰笑,與此同時,蜜餅她們也都在哭泣……咪咪感覺這一切真的好絕望,但是他隻能拚命的努力,一遍又一遍衝向那巨大的骸骨,縱使下一刻,它會輕飄飄的一巴掌把自己扇出去好遠好遠……
噩夢不知道持續了有多久,直到……那個骸骨魔王,似乎是終於玩夠了,又或者說……是對弱小但又不肯放棄的自己產生了一絲厭倦。
終於……
它俯下身子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根碩大的,白花花的尖銳食指骨,一下子就捅穿了自己的臉頰……
當自己紫色的血液濺射在他雪白的指骨上時,它頓時興奮得發出了更加尖銳的笑聲,然後慢慢,慢慢的……微微的開始使勁,居然……就這樣把自己的整個下頜骨都給硬生生的撕裂了……
好痛苦啊……很疼,但是連喊疼,或者說是吼叫都做不到了……因為他的傷口一直延伸直至自己的咽喉部位……此刻,哪怕是呼吸都會讓它感受到鑽心般的痛處……
但也正因為感受到了如此強烈的痛處,自己居然……意外的清醒過來一些了。
自然而然的,也就意識到了……原來,剛才自己是在做噩夢啊……
但是這會兒,咪咪不知道為何,他感覺自己大抵是人格分裂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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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的身體,有著一左一右,不知何時誕生出來的全新意誌,一直在它的腦袋裡頭又吵又鬨的……似乎像是在爭奪它身體的控製權似的。
……但是那又能咋辦,沒招啊。
自己才剛剛清醒一點點,意識朦朧,太過虛弱……連希望自主控製自己的身體都做不到了。而這兩個家夥……一個是黑色的,一個是紫色的……隻顧著在自己的腦袋裡頭乾仗,也顧不上自己的身體……
那這會兒,三個意識都顧不上身體……那自己的身體又該怎麼辦呢?
……自顧自的開啟自助餐模式了,說白了。
說真的,咪咪可是真的嚇壞了。
它眼巴巴的瞅著自己和那兩個家夥都控沒在控製的身體,擱大街上漫無目的走走道,結果突然看到那麼個和喪屍似的暴徒就搖著尾巴興奮得叫喚著衝了過去,緊接著一巴掌就給人身上的盔甲啥都給拍碎咯……
還挺講究的……不吃硬邦邦的殼,隻吃肉。
然後就給塞嘴裡,咕嚕一下子就給咽了下去,嚼都不嚼一下……
誒?所以,我咪咪……居然吃人了?!
親眼目睹到這一幕,又無力阻止的咪咪,頓時難過得都開始乾喘氣,有點要掉眼淚那意思了。
這對於它這麼隻未成年小狗的精神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強烈了……它現在,已經變成一隻壞狗狗了。
要知道,它以前連活的雞,或是活的兔子都沒親口咬死過。
我——我怎麼可以吃人呢!不要,我不可以吃人呀!吃了人的話就再也不能當珍姐的小跟班了……吃了人的話,就是壞狗狗了,連蜜餅以後都不會再喜歡麥克白了……
就算是妖……也絕對不可以吃人。哪怕是地獄犬,也是不行的。
這是煆煆媽媽在自己還小的時候,嚴肅教育過自己的話。
絕對,絕對不可以。就算是在陽間也不可以,若是在冥界……那就更加不行!因為……會真的徹底奪走人的生命。
自古以來,這個世界上所有曾存在過的邪惡妖獸,便都是這樣。它們吃人……人的靈魂,會讓妖獸得到可怕的,不可控的力量……也會無限製的放大其欲望。
隻要有了第一次,就很難不會有第二次……漸漸的,漸漸的……變成一匹毫無理智,隻渴望吞噬,奪走生命,連原本的麵貌都徹底扭曲了的妖獸……
如果真的徹底的奪走了一個生命的話,那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那既然如此的話,那自己肯定是……已經完蛋了。
就這樣,絕望的咪咪幾乎快要失去所有的勇氣……不如,就這樣好了吧。
就繼續放任這兩個在自己腦袋裡頭的家夥吵吧……隨它們鬨騰吧。
它已經不關心這兩個家夥要是真的吵出了個什麼結果來後,要用自己的身體去做些什麼了……要是之後還惹出了什麼禍,它也沒心思去管了。
意識也再度變得朦朧了起來……自己似乎是要睡著了。
“嘩——麥克白!”
甚至都還聽到了蜜餅的聲音……
“麥克白,蜜餅來了哦!汪,汪汪汪!”
睡著的話,大概又要開始做那個噩夢了嗎……不,既然都如此絕望的話,那到底哪一邊,才是真正的噩夢呢……
“……你跑呀!麥克白!你怎麼不跑呀!”
蜜餅這會兒望著眼跟前中間那顆傷痕累累的腦袋已經眯著眼睛,喘著氣耷拉了下來,而左右那兩個依然留著哈喇子露出猙獰的表情,就是眼神顯得有些純真的麥克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咋的了。自己都走到眼巴跟前來了,為什麼麥克白還是不跑呢?
分明之前她和小拉其爾……
小拉其爾?!
蜜餅想到這裡,頓時靈光一閃。
對噢,是小拉其爾……或許是,麥克白之前隻是在躲著小拉其爾一個人。
……那最起碼也給點反應嘛。怎麼就擱這發上呆了呢。
蜜餅這時都有些著急了……怎麼辦呀,他們先前研究了老半天路線和分工,結果臨近到眼巴前,才發現自己壓根就趕不動麥克白……
麥克白……對啊,麥克白受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