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住進了新的帳篷,烤著溫暖的炭火。
張邦昌心裡暗自感謝王爺瘋的好啊。不過他心裡還是有些懷疑的,趁著金人不在的時候說道:“康王殿下,您沒事吧?”
趙構呆呆地看著他,突然抱著頭大喊:“不要殺我!我要回家!”
張邦昌低聲說道:“殿下,這裡沒有彆人。您有什麼謀劃,可以跟老臣說。老臣雖然才智不高,也可以幫著出出主意。”
趙構不理他,隻是大喊大叫。
張邦昌心裡疑惑:難道康王真的瘋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嬌生慣養的王爺哪裡見過人頭滾滾的場麵?他當時都嚇尿了。唉,趙家的皇帝一代不如一代,趙家的子孫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當年,太祖是何等猛將。再看看康王,不就是殺人嗎,竟然被嚇瘋了。膽小鬼,慫包孬種。
趙構此時確實心神紊亂,神智有些不清。說他完全瘋了有些過,但是有點瘋是真的。總的來說,他當時確實嚇傻了,借著心中一絲清明裝瘋賣傻起來。
所以,當金人請過來的郎中給他看病後,得出結論:王爺脈象紊亂,眼神無光,口中胡言亂語,確實是瘋病的症狀,需要靜心調養,不可再受刺激。
完顏宗望聽到這個消息後暗自懊惱,這個康王表麵上看起來挺有骨氣的,沒想到實際上是個軟蛋,自己用力過猛,把人家嚇傻了,這個議和書還怎麼簽?
這時杜社又獻計道:“將軍,不管康王是真瘋還是假瘋,隻要議和書上蓋上他的印章,那麼協議就有效。”
完顏宗望皺眉道:“簽字呢?”
杜社說道:“人瘋了,字跡肯定和平時不太一樣,找個人模仿他的筆跡就行了。”
“好,此事你去辦。”
杜社推辭道:“王爺,盜取康王印信的事情隻能由張邦昌去做。他是副使,在主使生病的情況下,可以代表使團議和。而要張邦昌做這件事,就需要借助將軍的威嚴。”
他說了這麼多就是表示:恐嚇張邦昌這件事將軍您來做最合適。
完顏宗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哈哈大笑,心中很是得意。咱一揮手就把宋人的王爺嚇得屁滾尿流,咱一句話,那個張邦昌還不乖乖把議和書簽了。
於是他將張邦昌叫來,問道:“你知道康王的印信在哪裡嗎?”
張邦昌眼珠子一轉,立刻明白這些蠻夷在打什麼主意。他們要自己盜取康王的印信,然後偽造一份議和書。可是這件事情必然被人知道,他要是真這麼做了,必然會遺臭萬年。
雖然他夠卑鄙夠無恥,為了上位不擇手段。但是要做如此沒有底線的無恥之事,他還是有些猶豫的。
於是他說道:“我不知道。議和事關重大,我隻是副手。”
“看來張大人也是個不怕死的硬漢啊。”完顏宗望冷笑道。
這一句話可把他嚇得三魂去了二,七魄丟了五。
仆街啊,我隻是個副手而已。他在心裡詛咒完顏宗望的十八代祖宗。
為了活命,他隻能答應:“我去找找看。”
完顏宗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們漢人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張大人,我看好你。”
滑縣。
吳韻飛鴿詢問顧大嫂,最近有無郎中到金營。
不久顧大嫂來信,前天大名府一個郎中去了金營,而且對方擅長的是治療心神方麵的疾病。
吳韻知道時機到了,他一方麵立刻飛鴿傳書文煥章,告訴他:以提振軍心士氣為目的儘快舉辦一場馬球賽,地點就在康王府的馬球場,邀請所有國公和王爺參加,最好連皇帝也來觀戰。最終目的就是讓鄆王奪得冠軍,具體怎麼做,他自己想辦法。另一方麵,他飛鴿傳書顧大嫂,告訴她:在民間傳播康王忍辱負重,被金人虐待和威脅簽定賣國盟約,但他寧死不從,被金人的殘暴嚇瘋了這件事。
顧大嫂收到信,立刻找到許貫中。
許貫中凝神思考片刻,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出劇本【康王入金營】。它繪聲繪色地描寫了康王代表大宋朝廷和金人議和,進入金營後的所見所聞,將金人的野蠻、殘暴、無恥和康王等眾將士的忍辱負重淋漓儘致的表現出來。居然和實際發生的相差無幾。
寫好劇本以後,他叫來顧大嫂,吩咐她讓人將這個劇本編成評書,在梁山地盤的各處酒樓、茶樓和其他朝廷地盤的酒樓、茶樓、青樓等地請文人分段講述。
很快,康王趙構的名字在大江南北是家喻戶曉。
大家紛紛被康王等人堅韌的意誌和愛國情操所感染。同時對金人的野蠻和無恥感到憤慨。當聽到最後一段,金人當著康王的麵威脅他‘如果不簽議和書就殺光五千禁軍俘虜’的時候,大家出離的憤怒了。在最後,聽到康王內心悲憤交加被逼瘋的時候,所有人都怒吼著‘誓殺金狗,絕不議和!’。
於是久久不動的江南各州府的廂軍迅速集結,正在向開封府趕來。
開封,康王府。
自從康王出使金營後,盧秀娘(琴韻)就遭到了府裡一些丫鬟們的閒言碎語的攻擊。基本上說她懷了一個怪物,都十幾個月了,還沒有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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