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碎七成,靈脈斷九處。”玄溟子嗓音沙啞,“尋常修士早該爆體而亡...”他忽然瞥見夏琪識海投影中閃過的畫麵——火精靈聖殿廢墟上,黑衣劍修揮出的分明是《北鬥七絕劍》第三式“祿存蝕義”!而能使出此招的,唯有千年前被樂園刻畫在鎮魔殿碑文上的“罪仙之首”吳清玄。
夏琪蒼白的眉心突然裂開星璿狀紋路,她浮空的元嬰周身纏繞白、金、黑三色情火,與吳韻丹田的冰蓮形成詭異的共鳴。玄溟子手中觀天鏡轟然炸裂,鏡片折射的畫麵裡:
吳韻冰蓮根須穿透虛空,末端分形出十三道暗金鎖鏈,正從業海抽取貪婪、虛偽等七類人間業力;夏琪元嬰的星璿紋路則逆向旋轉,將抽來的業力熔煉為三色願力。赤炎願力化作熔岩戰旗纏繞劍身,青冥願力凝成冰霜護甲覆體,玄煞願力在她足下結成因果羅網。
“三生業火劫!”青冥長老的窺天鏡被反噬炸碎,鏡片在他枯瘦麵頰劃出七道血痕,“此子竟以業力為爐,重鑄金丹!”他驚恐地發現,吳韻周身竅穴正吞噬著塑靈池崩解的靈寰聖力——那些本該摧毀渡劫者的暴烈能量,此刻卻如活物般鑽入冰蓮根須,在蓮心坍縮成陰陽雙魚般的靈力漩渦。
“查!給本座徹查此子三代血親!”玄溟子捏碎傳訊玉符,卻見天機羅盤指針在吳韻方位瘋狂旋轉。羅盤表麵浮現的因果線本該直指修士命格,此刻卻如同被無形之手剪斷——問道石內殘留的靈寰聖力形成屏障,將吳韻與諸天星象的聯係徹底遮蔽。
這正是吳韻昏迷前最後的布局。他在揮出七絕劍時,故意將星辰之力導入祭壇陣眼。此刻問道石深處,北鬥七星的投影正與天劫雷紋糾纏,化作連大乘期都難以窺破的混沌迷霧。
夏琪在昏迷中突然痙攣,她識海深處本該存放輪回記憶的“往生殿”,此刻正被九道暗金鎖鏈貫穿。鎖鏈上流動的《度厄經》梵文,正是天道對窺探靈寰聖力者的懲罰——兩人在時空聖殿共同經曆的一世輪回,此刻正化作光塵消散。
唯有吳韻眉心處,還藏著一枚染血的情火印記。那是夏琪在最後時刻,以神火道紋為筆刻下的烙印。當玄溟子的神識掃過時,印記突然幻化成普通心魔劫的痕跡,完美掩蓋了其中關於“燃燒仙骨逆轉時空”的記憶。
最詭異的當屬問道石祭壇。本該記錄渡劫者道韻的碑文,此刻浮現的卻是扭曲星圖。玄溟子認出其中幾處坐標赫然是“樂園”禁地,而當他試圖追溯吳韻劍招來源時,祭壇突然迸發七道星芒——正是北鬥七絕劍引動的星辰之力,卻被天劫餘威與問道石屏障扭曲成雜亂光斑。
“傳令下去。”玄溟子指尖燃起幽冥鬼火,“三日後開啟『九幽問心陣』,本座要親自審問...”他忽然悶哼一聲,神識海中浮現吳韻金丹表麵的雷紋,那些本該死寂的天道詛咒,此刻竟順著窺探因果逆襲而來!
吳韻昏迷了三天,悠悠轉醒,腦海中還殘留著昏迷前的混沌。他恍惚間記起夏琪,心中一緊,掙紮著起身,隻覺渾身乏力。他強撐著身體,搖搖晃晃地朝著夏琪所在的方向走去。
極道宗內,建築錯落有致,雲霧繚繞其間。吳韻拖著沉重的步伐,在蜿蜒的小徑上前行。周圍的弟子們行色匆匆,偶爾投來異樣的目光,但此刻的他全然不顧。
走著走著,吳韻隻覺眼前景象一陣模糊,待他再次看清時,竟已身處一片陌生之地。四周紫淚竹林環繞,竹影搖曳,氣氛顯得格外詭異。他心中一驚,正欲探尋這是何處,突然,一陣酒香飄來,那熟悉的味道瞬間勾起了他的回憶,他不由自主地朝著酒香的源頭走去。
子時的紫淚竹林翻湧如血色潮汐,竹節滲出的猩紅露珠在月華下凝成琥珀,墜地時發出玉碎般的清響。吳韻踏過滿地血珀殘光,忽然嗅到一縷刻入骨髓的酒香——那是混合著火棘果與硝煙的味道,傳送門前末日小隊聚在一起的最後一刻,空氣裡彌漫的正是這般氣息。
竹影深處傳來陶器輕叩聲。
赤足少女斜倚斷竹,青衣下擺浸著暗紅竹露,腰間懸掛著一塊巴掌大小的玉匣。她懷抱酒壇的姿態如同捧著一樽骨灰,指尖撫過壇身歪扭的猴頭刻痕時,連丹鳳眼的冷芒都柔和三分。
“花果山的火靈酒,埋了三年反倒更烈。”姬如雪屈指彈開壇塞,卻未豪飲,隻將酒液緩緩傾倒在岩縫間。酒液衝刷壇壁時,從內壁飛出密密麻麻的螢火蟲,在空中組成文字——竟是冷鋒用劍尖寫下的遺書!
“小吳,若見此字,我已隕落。七殺問道要發揮出真正的威力需情火為引,我畢生未悟,“
吳韻突然捂住金丹,那裡傳來劍鳴般的震顫。軍委會駐地前冷鋒教他劍訣時,曾用酒壇底蘸著硝煙寫字:"劍修最忌寡情,你小子哪天開竅了,這壇酒才算沒白釀。"
螢火蟲化為光點消失的瞬間,玉匣突然迸射全息光影——正是冷鋒揮出七殺問道與女王決戰的畫麵。
“溯光刻影,開!”姬如雪素手輕撫玉匣表麵的鹿角圖騰,畫麵突變:幽暗地窟中,路子名半身與靈藤根係共生,皮膚下凸起鹿脈狀靈紋。他躺在星輝凝成的養魂棺內,棺槨表麵跳動著23枚黯淡的鹿靈星符。
"今日是尋韻哥哥的第1200天.."阮小萌的嗓音裹著空穀鹿鳴,青瞳穿透虛空望向姬如雪,"老路為掩護三百礦奴逃離時,遭血煞長老祭出萬魂噬心釘。除了用靈脈接續術將他煉成半人半傀的地煞靈軀外,這是唯一保留他意識的辦法了。“
畫麵戛然而止,姬如雪冷著臉說道:"他們在礦脈底層發現了血煞門用活人魂魄喂養的往生蓮池——那些蓮藕裡裹著的殘魂,正通過地脈源源不斷輸往極道宗的墮仙骨塚!"
話音未落,吳韻的劍氣已削斷三丈外紫竹,殘葉如刀片掠過少女耳際:“你是誰?怎會有火靈酒?還有這些畫麵是怎麼回事?”他目光掃過那壇酒,熟悉的火焰紋路,還有那猴頭標記,正是吳大設計的。
姬如雪猛然收緊懷抱酒壇的臂彎,仿佛冷鋒殘魂還附在陶土上。她拿出一塊粉紅色的勳章:“我姐叫姬如玉。”那正是女兒國騎兵親衛的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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