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瞬間冰封,梅樹年輪逆向旋轉。冷月棲灰袍鼓蕩如星圖展開,指尖牽引著冷無鋒殘留在劍塚的劍魄。"陰極生陽!"冷月棲劍指引動北鬥刺青,熔岩星砂突然化作三百六十道算籌,將天馬淚晶釘入梅樹年輪對應的太陰位。那枚冰藍晶體瞬間褪去至陰寒氣,在潭水倒映的北鬥星圖中迸發出翠綠色生命光暈——這正是《冷氏劍譜》記載的「枯木逢春」秘術。
吳韻看著淚晶中溢出的生機如春蠶吐絲,沿著夏琪發梢枯萎的壽元線遊走。那些曾被天雷灼成焦炭的經脈,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萌發新芽。他忽然想起冷月棲七日前的話:"天馬淚晶是星空墜落的第一滴露水,需用劍塚九百年的怨氣醃漬方能逆轉陰陽。"
"還不夠!"冷月棲突然揮劍割破夏琪左手無名指,暗含天道神雷殘力的血珠墜入潭水。沸騰的熔岩星砂突然凝成雷雲紋路,正是當初劈碎夏琪元嬰的九天神雷摹本。吳韻立刻將冰魄曇花按在她心口,混沌之力化作饕餮虛影,開始吞噬那些仍在破壞元嬰結構的雷紋。
夏琪的白發突然無風自動,往生玨釋放的魂力在她周身形成淡紫色繭膜。吳韻看到繭膜表麵浮現出細密的《太初混元淨靈訣》符文,那是夏琪燃燒壽元強開天道法寶時,被神雷烙進靈魂的創傷記憶。他咬牙並指劃開自己手腕,以本命精血在繭膜外勾勒出反向運行的「七絕封雷陣」。
"你瘋了嗎?"冷月棲的劍鋒挑飛三滴飛濺的血珠,"用七絕劍氣封雷,等於把天罰轉嫁自身!"
吳韻恍若未聞,任由雷霆順著血脈紋路爬滿脊背。當最後一道陣紋閉合時,夏琪元嬰深處的雷紋突然具象化成金色鎖鏈,順著精血橋梁刺入他丹田。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地,卻借勢將染血的掌心貼上夏琪心口:"小七,這九天神雷正適合我的雷靈根..."
冰魄曇花突然發出鯨吞般的轟鳴,混沌之力順著兩人相連的血脈倒卷。那些被剝離的神雷法則在吳韻體內橫衝直撞,最終化作七十二顆星辰,嵌進夏琪正在重組的元嬰表麵。冷月棲瞳孔驟縮——這分明是冷無鋒手劄裡提及的「以身為鞘,養雷成星」的禁術!
"咳..."夏琪咳出的血沫中閃爍著雷光,睫毛上的冰晶突然折射出吳韻背後浮現的渡劫虛影。那是他替她承受的第三重神雷劫,此刻正在冰魄曇花的調和下,緩緩滲入她新生的元嬰核心。
當最後一縷雷紋被消化,吳韻突然揮刀斬斷三根情絲。青絲墜入潭水瞬間,往生玨的魂力終於突破天道禁錮,將夏琪潰散的命魂重新錨定在現世。他顫抖著撫上她逐漸恢複血色的臉龐,指尖殘留的雷火焦痕與她的淚痕重疊。
吳韻的劍哐當墜地。他踉蹌著撲到冰棺邊,顫抖的指尖懸在夏琪蒼白的麵容上方,竟不敢觸碰——就像七日前,他抱著渾身是血的她跪在暴雨中,生怕多用一分力就會碰碎這具殘破的軀殼。
"咳..."
夏琪睫毛上的冰晶突然簌簌墜落。吳韻的手掌猛然頓住,青筋暴起的手背映著新愈的法則疤痕,那些為取冰魄曇花被空間裂縫割裂的傷口仍在滲血。
"…韻…卿…"她瞳孔尚未聚焦,指尖卻精準抓住了他欲藏起的傷手。當觸到掌緣深可見骨的疤痕時,滾燙的淚砸在兩人交疊的掌心:"這是...空間法則切割造成的傷痕?你的手?"
吳韻忽然將染血的手掌覆在她眼瞼:"彆看那些傷。"滾燙的血滲過布料,在她眼前暈開赤色星空:"你隻需記住,從迷霧森林到劍塚這八千裡路——"他喉結滾動著咽下腥甜,"每一道傷都讓我離你更近一寸。"
夏琪的指尖觸到掌緣傷痕時,突然感受到星辰碎片在經脈間遊走的刺痛——這是空間裂隙特有的「維度殘留」。每道疤痕都呈現不規則的星芒狀撕裂,仿佛將銀河揉碎後強行縫合的痕跡,正是吳韻徒手穿越冰魄曇花所在的三千小世界時,被暴走的空間法則反噬的證明。
"這不該是握劍的手..."夏琪的指尖撫過疤痕邊緣閃爍的星屑,那些星辰碎片正在蠶食他未愈的劍骨,"你答應過要用這雙手為我雕木簪的!"淚水在星屑灼燒下蒸騰成霧,映出吳韻在空間裂隙中徒手撕開維度屏障的殘影——他的五指曾被暴走的法則絞成白骨。
吳韻突然屈起傷痕累累的指節,在虛空中勾出一朵冰魄曇花幻影:"木簪要嵌這個才襯你。"花瓣綻開的刹那,夏琪看見他掌心浮現尚未完成的沉香木簪虛影,簪頭雕著北宋皇宮那夜兩人共望的星空。
夏琪的指尖剛觸及簪頭星紋,突然窺見木紋深處封存的記憶殘片——那是吳韻在迷霧森林最黑暗的子時,借著酒館周圍的屍傀磷火雕刻星圖的模樣。他每刻一刀,潰爛的指骨就滲出混著魔氣的金血,卻將最後半截完好的小指抵在刃口,隻為護住星空中屬於她的命宮方位。
"你總是..."她突然攥住他殘缺的小指,元嬰裂痕迸發的冰曇花順著相觸的肌膚瘋長,將兩人裹進剔透的冰繭,"把最鋒利的痛苦都藏進溫柔裡。"冰晶沿著吳韻脊背未愈的鞭痕攀爬,那些為奪冰魄曇花受的極道宗刑傷,此刻竟開出一串串封印著《冷氏劍譜》招式的淡紫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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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吳韻突然將她整個人擁進懷裡,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夏琪聽見他胸腔裡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混著哽咽的氣音在耳畔炸開:"你怎麼敢...怎麼敢用元嬰替我扛雷劫!那最後的九天神雷其實是要,"
話音未落,夏琪伸出尚未恢複血色的手指輕撫吳韻臉頰,指尖寒霜在他眉梢凝成細小的北鬥星圖:“說什麼傻話,你我命魂早就相連,若不是你,我連元嬰天劫也過不去!”
吳韻喉結滾動著突然咬破舌尖,將混著金血的真元渡入她眉心的神火印記。那些潰爛指骨間滲出的魔氣突然逆流,沿著冰曇花的脈絡凝結成星軌鎖鏈——正是千年前他作為師尊吳清玄時,在天穹山巔為她護法結嬰那夜,偷偷係在她腳踝的"牽星引"。
他的手掌覆住她後頸靈台穴,掌心被雷劫灼焦的皮膚突然剝落,露出內側用誅魔劍刻的篆文:"你既認出命魂相連..."潰爛的腕骨發出靈劍出鞘般的錚鳴,那些封印著《冷氏劍譜》的淡紫花苞突然爆開,綻出的不是劍氣而是夏本然當年縫製劍穗時用的金蠶絲,"就該知道這具肉身不過是載著劍心的容器。"
"韻卿…"夏琪的指甲陷進他後背未愈的鞭痕,"你心跳聲吵到我的元嬰了。"
吳韻低笑著咬住她耳墜上的冰曇花,舌尖卷走融化在菱唇邊的血珠:"那就讓元嬰聽清楚——等斬完第八年春日的劫雲,我要在問道石上刻婚書。"他忽然從懷中掏出半塊發硬的龍鳳喜餅,"用這個當聘禮,會不會太寒酸?"
夏琪搶過喜餅掰成兩半,將沾著星砂的那半塞回他口中:"再加上沉香木簪。"她突然從丹田祭出盞琉璃燈,燈芯蜷著前世夏本然攝來的半朵宮梅,紅梅照亮她眼底跳動的神火,"還有你欠我的九百二十一句情話——"
"第一句。"吳韻將沾著星砂的指尖按在她鎖骨處的梅花烙上,"那年燈會你簪的不是絹花,是偷折的冷宮紅梅。"
吳韻的吻裹著雷劫後的硝煙與血鏽味壓下來,唇峰碾過夏琪結霜的唇角時,他唇間的梅腥咬碎她齒間的藤澀。他喉間滾動的嗚咽化作暖霧,融開她睫毛上凝著的冰淩,垂落的發絲間突然綻出七朵殷紅梅印——正是塑靈池內替她擋下神識雷劫時,雷劍浸透心頭的血在靈台開出的永生契。
夏琪嘗到他齒間未化的龍鳳喜餅碎屑,混著穿越三千小世界時沾染的星塵苦味,突然想起北宋皇宮梅苑裡——他們曾分食的那塊沾著雪水的芙蓉糕也是這樣澀中帶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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