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裝密信的錫盒!”江采薇低呼,“被焚燒的信紙就在附近!”
眾人精神大振,擴大範圍仔細搜尋。終於,在靠近馬廄牆角一處被雨水衝刷出的淺坑裡,吳韻銳利的目光捕捉到泥土中一點焦黑的紙灰!他小心翼翼撥開覆蓋的浮土,一小片未被完全燒儘、邊緣焦黑的紙片顯露出來!上麵是幾個鬼畫符般扭曲的字跡——正是春棠那獨特的、隻有夏琪才能完全識彆的速記符號!
“是…是王妃院中…賬目…”夏琪辨認著,臉色複雜,“是記錄我藥圃藥材消耗的流水…並非漕運新策!”
眾人愕然。春棠深更半夜跑到馬廄,焚燒王妃院中無關緊要的藥材賬目?這說不通!
“調虎離山!”吳韻猛地站起,眼中寒光暴射,“春棠在此焚燒東西,是為了吸引可能存在的監視者注意!真正的盜竊者,必定趁此機會潛入了其他地方!書房!隻有書房!”
他立刻帶人衝向書房。一番仔細勘察後,果然在靠近後窗的博古架底部,發現了一個極其隱蔽、需要特定角度才能看到的淺淺足印!足印很新,花紋奇特,並非王府製式靴底!而在足印旁散落的微塵中,夏琪敏銳地發現了一小片幾乎看不見的、淡青色的鱗粉!
“是‘幻蝶鱗粉’!”夏琪聲音發緊,“影花樓頂尖刺客‘鬼蝶’的標誌!此鱗粉遇風即散,若非剛留下不久,又被書架擋住…”她看向吳韻,眼中是後怕與冰冷的憤怒,“有人在我們被春棠之死引開時,潛入書房,盜走了真正的漕運新策!春棠…她燒毀自己的賬目,或許是為了掩護,或許是被脅迫…但她絕不是主謀!她是被推出來的替死鬼!”
鐵一般的邏輯鏈條終於拚湊完整!春棠案背後,隱藏著更深的陰謀!栽贓夏琪,刺殺趙寒酥,都是為了攪亂王府,掩護真正的盜竊行動!
就在這時,一個侍女連滾帶爬地衝進來,滿臉驚恐:“王爺!不好了!趙…趙側妃她…她徹底瘋了!拿著剪刀到處揮舞,說…說王妃娘娘要毒死她!現在正往王妃的清梧院衝去!”
清梧院外一片混亂。趙寒酥披頭散發,雙目赤紅如同厲鬼,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剪刀瘋狂揮舞,口中發出不成調的嘶吼:“夏清梧!毒婦!你毒死春棠還不夠!還要來害我!我跟你拚了!”仆婦們嚇得四散奔逃,無人敢上前。
吳韻、夏琪、江采薇三人趕到時,正看到她狀若癲狂地試圖衝破院門。
“趙寒酥!”吳韻一聲蘊含內力的沉喝,如暮鼓晨鐘,震得趙寒酥動作一滯。
她猛地回頭,看到夏琪,眼中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是你!就是你!你想獨霸王爺!你想害死我們所有人!”
“本宮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下毒害你?”夏琪上前一步,聲音清冷如冰,目光銳利地刺向趙寒酥混亂的雙眼。
“就…就在剛才!在我的茶裡!點心!對!點心!”趙寒酥語無倫次,眼神瘋狂閃爍,卻根本說不出具體時間地點和下毒方式,隻是反複尖叫著“你想害我!你想殺我!”
吳韻眉頭緊鎖,突然問道:“你懸梁那夜,除了繩索勒頸的痛苦,還聽到了什麼聲音?”
“聲音?”趙寒酥的狂亂猛地一滯,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恐懼,喃喃道:“風…風鈴聲…好清脆…好冷…就在耳邊…一直響…一直響…”
“風鈴聲?”江采薇疑惑,“寒酥閣附近並無懸掛風鈴之處!”
“清梧院有!”夏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猛地看向自己院中屋簷下懸掛的那串白玉風鈴。此刻無風,風鈴靜靜垂著。
吳韻腦中靈光如閃電劈開迷霧!寒酥閣距離清梧院隔著重重大小院落,趙寒酥上吊時怎麼可能聽到清梧院的風鈴聲?!除非…那鈴聲不是來自外界!而是直接響在她的腦子裡!是…控製心神的媒介!
“是蠱!是音蠱!”夏琪臉色煞白,瞬間想通關鍵,“有人以特定頻率的鈴聲為引,配合蠱毒,擾亂甚至操控她的心神!她所謂的‘被害妄想’,‘指證’,都是被植入的念頭!目的是讓她不斷攀咬我,製造混亂,掩蓋真相!上吊…或許也是被誘導的自毀!”
“阮霽月!她的鈴鐺!”吳韻和夏琪幾乎同時低吼出聲!所有混亂的線頭,終於死死纏在了那個抱著青銅鈴鐺的少女身上!
三人再無遲疑,如同三道疾風,直撲阮霽月所居的霽月閣!
霽月閣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甜膩到令人作嘔的異香。阮霽月背對著門,坐在梳妝台前,銅鏡裡映出她慘白而扭曲的臉。她手中緊緊攥著那枚青銅鈴鐺,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鏡中那雙原本清澈懵懂的眼睛,此刻卻翻湧著濃得化不開的怨毒、嫉妒和一種非人的瘋狂!她死死盯著鏡麵,仿佛在看著不共戴天的仇人,嘴唇無聲地翕動著,發出毒蛇般的詛咒。
“霽月!”吳韻一步踏入,沉聲喝道。
阮霽月渾身一震,如同受驚的野獸般猛地轉過身!看到吳韻身後的夏琪,她眼中怨毒瞬間爆發,喉嚨裡發出一聲尖利的嘶鳴,竟不管不顧地抓著鈴鐺朝夏琪撲來!“狐狸精!去死!”
“製住她!”吳韻厲喝。江采薇身影如電,瞬間扣住阮霽月的手腕,內力一吐,震落了她手中的青銅鈴鐺!
“當啷!”鈴鐺滾落在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與此同時,夏琪已如鬼魅般欺近,指尖一枚碧綠的藥丸閃電般塞入阮霽月因尖叫而大張的口中!藥丸入口即化。
阮霽月瘋狂掙紮的動作猛地一僵,眼中的怨毒如同潮水般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痛苦和迷茫。“呃…啊…”她雙手抱住頭,蜷縮在地,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劇烈地抽搐著,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從她靈魂深處被強行剝離。
片刻之後,她劇烈的顫抖漸漸平息,迷茫地抬起頭,眼神恢複了部分清明,卻依舊帶著深深的恐懼和虛弱。“王…王爺?王妃?采薇姐…我…我怎麼了?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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