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天投降朝廷的消息很快傳回了鄭原城趙猛的耳中,連帶萬曆天中計後所統的三萬大軍也被李患之率軍圍攻,傷亡大半,其餘均已投降,趙猛本想借朝廷之手除去隱患,不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當他聽到斥候回稟的消息,頓時勃然大怒,拍案大叫道:“豎子!安敢如此!孤必殺之!”
文君奐及帳下諸將聽聞,心中暗道“唉,萬曆天為冀北出生入死數載,勞苦功高,隻因乃是百年前趙氏舊敵之後,就無端遭遇猜忌,欲置其死地而後快,他兵敗被擒之下不投降,難道還有彆的選擇嗎?想來也是讓人心寒!”
尤其是董向平、高天禮二將,看向趙猛這位主公的眼神裡均有不忿之色,冀北五大將一同出生入死,彼此之間均有情誼,特彆是高天禮、董向平與萬曆天又是關係莫逆,情若兄弟,此番萬曆天的遭遇令二人十分的憤怒,但是趙猛乃是自己的主公,他二人也不敢多言,生怕自己也遭到懷疑與萬曆天為同黨,莫名遭了毒手,但是心中卻已是十分的心寒。
趙猛盛怒之下並未察覺自己麾下這些部將的異樣神色,隻是自顧自的發泄了一番,即命大軍開拔,要親統大軍以眾擊寡,一戰而定乾坤,於是命董向平為左路,高天禮為右路,自己親統大軍為合後,擺出一個雙頭蛇的造型,仿佛一把鐵鉗的兩個鋒刃要將朝廷軍兵的大營剪碎一般,浩浩蕩蕩向南殺來。
李患之得到斥候的奏報,急招麾下眾將前來布置,待眾將來到,李患之將冀北軍情告知,眾將齊齊大喝要帶領兵馬前去迎敵,萬曆天卻站上前來,躬身施禮說道:“陛下,臣在冀北時,與那高天禮、董向平均有莫逆之交,臣在冀北時,他二人便對臣之遭遇常懷同情之心,有臣的前車之鑒,他二人此番領兵前來必不肯死戰,待臣領一路人馬去抵住高天禮,其見是微臣必然退走,高天禮若退,董向平豈肯獨自與我朝廷大軍對抗,此陣不戰可勝矣!
此二人若不出力,憑那趙猛老兒,有何能為!?陛下親統大軍擊之,必擒此僚!”
李患之聽罷,不由大喜,眾將也是齊聲讚好,於是命萬曆天統新建之鷹揚軍去敵高天禮,又命陸明義率本部兵馬去敵董向平,李患之自統中軍為接應,各軍整肅齊備,分頭出兵而去。
卻說萬曆天引兵來敵高天禮,不過多時兩軍相遇,萬曆天在馬上隻見對麵冀北大軍之中一員大將,頭戴雙翎冠,身披亮銀甲,背後大紅披風隨風飄動,腰係玉帶,足蹬戰靴,麵如山魈,雙目如電,兩道劍眉,厚唇無須,胯下一匹汗血駒,掌中一條鳳翅鎏金鏜,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而來。
萬曆天向身後大軍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自己也勒停戰馬,立於原地,高聲叫道:“對麵可是高天禮,萬曆天在此!”
高天禮在馬上見朝廷大軍前來,正要迎戰,不想望見萬曆天立於陣前,正自尷尬,沒想到萬曆天卻來問話,他略一思忖便打馬向前,在馬上向萬曆天抱拳施禮道:“兄長彆來無恙!”
高天禮、董向平、萬曆天三人關係最是莫逆,雖然未曾結拜,但卻恩若兄弟,萬曆天年紀稍長,故其餘二人均稱其為兄長。
萬曆天見高天禮依然以兄弟之禮待自己,不由欣慰,也在馬上抱拳還禮道:“兄弟,愚兄此番遭難,女皇陛下不計前嫌收我為將,又命我自統一軍,待我恩重如山,那趙猛嫉賢妒能,心胸狹窄,百年前的舊賬還要算在我的頭上,全然不顧我數年出生入死為冀北建立的功勳,他既無主君之德,也難怪我無臣屬之義,今番你引兵前來,所欲何為?若是想要與朝廷交戰,就先過愚兄這一關吧!”
萬曆天說罷,麵色漸寒,手中蛇矛也是抖了一抖,高天禮聽萬曆天如此言語,一時間真是個不知所措,要自己與萬曆天交戰,先不說武藝高低勝負如何,單是這兄弟情誼便無法下手,猶豫半晌,低聲說道:“兄長勿怪,我也是身不由己,主公之命不可違,但兄長麵前,小弟也是不能放肆的,但這戲還是要做上一場,你我假意交戰,我不敵而逃便是。”
高天禮說罷,一提馬韁,手持鎏金樘高聲叫道:“萬曆天!你背主求榮,乃是無義之人,今日定將你擒拿回去,讓軍侯發落,休走看招!”話音一落,擺動手中鳳翅鎏金鏜迎麵砸來。
萬曆天見自己這個平日裡稍顯木訥的兄弟被逼無奈之下,居然想出這麼個主意,也是心中苦笑,他擺開蛇矛槍便於高天禮戰於一處,兩人假意交戰,自然不可能動用真實本領,打的是有模有樣,但若是明眼人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真意。
二人應付了二十餘個回合,隻聽高天禮大叫一聲:“好厲害的萬曆天,我不是對手,去也!你休要來追!”說罷,一撥寶馬良駒風一般敗歸本陣,帶來到陣前,大喝一聲:“萬曆天厲害,不是對手,速速撤軍!”
冀北軍聽主將言不是對手,叫趕緊撤軍,哪有不從命的道理,於是呼呼啦啦隨著高天禮向西北方向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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