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照射在羅霞河的水麵之上,皎潔的月光如同銀輝潑灑,映的湍急的河水發出閃閃銀光。中土大陸的草原地處北方,五月的天氣依然較為寒冷,尤其入夜之後,隱隱有寒霜籠罩在草葉之上,結成一層晶瑩的露珠。
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卻有一隊隊的人影趁夜泅渡,天明帝國的戰士身穿單衣,背負繩索及木板,緩緩從河水中向對岸遊去。
陸明義率領五萬前鋒抵達羅霞河南岸,與草原合勒部大將德木爾所率的兩萬七千草原騎兵隔水相峙,德木爾幾次率領草原人渡河來攻,結果都被陸明義以弩箭擊退,此時士氣已經低落。
陸明義見到這種情況,便想趁此機會發動攻擊,一舉將對方的邊境部隊擊潰,也好繼續進兵。但敵兵主力皆是騎兵,而自己一方卻是以步軍居多,若是冒然發起攻擊,不但在兵種上占據劣勢,而且羅霞河也會成為自己進攻的障礙。
於是陸明義不得不行此夜渡羅霞河,奇襲營寨的計策,他相信隻要趁夜發起突襲,對方在毫無防備之下,必定大亂,而且一旦讓自己的步軍接近了對方的營寨,草原騎兵的衝擊力優勢便會抵消大半,屆時自己的前鋒大軍借助人數優勢足可以將對手擊敗。
為了不至於凍僵,這些被挑選出來泅渡的軍兵個個身強體壯,熟識水性,並且在出發前,每個人都喝幾碗熱酒用來暖身,待一切準備妥當,才令這些軍兵下河渡水。
三千軍士先行泅渡過河,而後用身上捆綁的繩索與對岸連接,開始搭建浮橋,雖是月明星稀之夜,但草原人做夢也沒有想到天國人會在這樣寒冷的夜晚泅渡過河,包括德木爾在內的草原將領,無不覺得眼前奔流的羅霞河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天國人根本不可能逾越。
將領們心態上的鬆懈,導致負責巡守河岸的士兵也隨之大意起來,本應該每隔半個時辰便巡視一次的河岸,現在居然數個時辰都沒有草原人的斥候騎兵出現,這無疑幫陸明義下了發起突襲的最後決心。
一個時辰之後,十幾道浮橋搭建完畢,陸明義親率天明帝國的前鋒大軍迅速渡過浮橋,短暫的集結之後,朝著距羅霞河北岸僅有兩三裡之遙的草原人大營偷偷而去。
“你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一名草原部族散兵對身邊的同伴說道。
那名同伴拿著酒囊喝了一口,搖著頭有些怒意道:“什麼聲響?不過就是河水的響聲而已,這大半夜的會有什麼動靜?真有什麼問題,那些斥候騎兵們早就發現了,還輪得到我們這樣的散兵?”
草原人自幼便修習騎馬射箭,年滿十六歲的男子平日隨部族打獵放牧,戰時便要從軍參戰,下馬為民上馬為軍,每一個都是優秀的騎兵戰士。故而草原部族以騎兵為主力,但也有少數的例外,以往征戰俘虜的敵方戰士,族中地位底下的奴仆後裔等,這些人是沒有資格騎馬作戰的,於是被編為散兵,身穿皮甲,手持長矛等武器,徒步作戰,平時負責巡哨、警戒,作戰時也被充作前導,屬於炮灰式的消耗品,這名草原人口中說的散兵,正是此列。
他們這一個小隊十幾人,被分配到營寨外圍稍遠的一處哨點,執行夜守的任務,由於夜間清冷,小隊的幾個人都準備了烈酒隨身攜帶,晚上喝上幾口暖暖身子,以免受了涼。
草原人戰時喝酒不算什麼忌諱之事,但是夜守之時像他們這樣的散兵卻是不能喝酒的,如果被發現便是輕則挨鞭子,重則殺頭的罪過。剛剛偷偷喝了兩口的散兵,被那同伴冷不防一聲詢問嚇得一個激靈,故而十分的不悅。
就在他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淒厲的鳴響傳來,還未等他做出任何的反應,一支箭鏃便射穿了他的脖子,鮮血一下飆射出來,他眼中充滿不可置信的神色,摔倒在地上。
那名最初發現有聲音的草原散兵立時大驚,還沒等他大聲叫喊示警,又一支箭鏃飛來,直接釘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哨點的其餘位置也上演著同樣的一幕,一支支箭鏃在夜色中仿佛奪命的幽靈,帶走一條條散兵的性命。
很快,一隊隊黑影踏過這裡,將這些草原部族散兵的屍體迅速拖進附近的草叢裡,而後繼續向合勒部大營的方向前進,剛才的殺戮仿佛夢魘隨風散去,除了空氣裡的血腥味道,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合勒部的大營內,德木爾與眾將飲宴之後,已經是醉臥草榻沉沉睡去,士兵們也是早已休息,隻有負責巡夜的斥候在營內不時走動,營外一隊巡哨的散兵無精打采的走過,絲毫沒有注意到已經接近的危險。
營外不遠的草叢後浮現出一片黑影,帶著寒霜的鎧甲在月光的映照下,發出一陣冷冰的白芒,陸明義手牽戰馬躬腰潛行,來到大營近前,看了看營內的情況並無異常,看樣子合勒部的軍兵根本沒有發覺自己的行蹤。
他不由心中大喜,翻身上馬,一擺掌中三尖兩刃刀,高喊一聲“殺!”隨即躍馬向合勒部的大營而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天明帝國的軍兵一聲暴喝,霎時間殺聲震地,各舞兵刃隨陸明義朝對方的大營殺去。
“不...不好了!天國人來啦!”
“夜襲!!!!”
“嗚...嗚嗚~!”合勒部的散兵此刻才發現敵人已經到了眼前,隻來得驚慌失措的大喊,卻被衝上前來的天國軍兵一陣刀劈劍砍,頓時翻倒一片。
守衛營門的草原人見到散兵巡守被突然殺出的天國人砍翻在地,立刻高聲大叫,拿出腰間的牛角號立時吹響警號。
隨著一陣淒厲的號聲,合勒部的大營立時大亂,已經睡去的士兵聽聞號角之聲,從睡夢中驚醒,趕緊找出自己的皮甲穿戴,可是一時半刻不能穿好,隻得半穿半戴的拿起手邊的彎刀跑出營帳。
一些草原人慌亂的跑向馬廄,尋找自己的戰馬,尚未來尋到便被天明帝國弩手發射的弩箭射穿了身體,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箭鏃橫飛,喊聲大作,合勒部的營內一片大亂,陸明義帶領天國軍兵一路風卷殘雲一般,將合勒部的草原軍兵殺得哭爹喊媽,丟盔卸甲。
“放火箭,給我燒了他們的馬廄!”陸明義心知草原人乃是天生的騎兵,若是讓對方上了戰馬,對自己一方必然是極大的威脅,起碼再想輕易的殺穿對方大營殊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