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抬手撫過徽章,指腹摩挲著上麵精細的紋路。
“權力是個有趣的東西,不是嗎?”
他抬眼,眼底映著顧晟的身影:“它能讓人看清很多事——比如,誰才是真正的獵人。”
“也包括看清自己是個叛徒?”
顧晟輕笑。
沈墨的動作一頓,隨即低笑出聲:“叛徒?”
他搖了搖頭:“不,我隻是比你們更早看清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他向前邁了一步,落地窗外的霓虹在臉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
“聯盟不過是個漂亮的牢籠,而我們——”
聲音驟然壓低:“都是心甘情願的囚徒。”
顧晟的手搭上劍柄,白櫻在鞘中發出細微的嗡鳴:
“這就是你的理由?”
沈墨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笑意更深:“理由?”
他緩緩抬起手,銀戒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不,顧晟,這不是理由。”
“這是選擇。”
顧晟忽然嗤笑出聲。
“臨世人的選擇還真是廉價......”
他微微偏頭,眼底寒芒乍現:
“他們許諾了你什麼,能讓你心甘情願給他們當狗。”
沈墨的嘴角仍噙著笑,可眼底的溫度徹底冷了下去。
指尖懸停半空,冷光在兩人之間劃出分界線。
“你還是這麼天真。”
聲音如淬毒的絲綢鋪展開來。
燈光驟暗,唯有他指尖熒光跳動,在顧晟輪廓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以為我們是救世主?背負他人命運?多麼崇高的笑話。”
“看看這個世界,顧晟。”
沈墨突然收攏五指,熒光被捏碎成星芒:“它早就從根子裡爛透了!而我們——”
他左手抬起,紅光自指間流瀉:“不過是提前看清了真相的清醒者。”
“清醒?協助複製災難個體?摧毀這一切?”
顧晟拇指輕推,白櫻出鞘半寸,發出清越錚鳴。
“不。”
沈墨低笑,紅光在瞳孔深處跳動:“是創造新世界。”
“用必要的犧牲,換一個乾淨的開始。”
............
這樣的話,顧晟已經聽過無數遍。
“新生一定要伴隨死亡?”
白櫻完全出鞘,劍尖在地麵劃出火星:“那第一個該死的——”
“就是你。”
劍鳴聲在空氣中震顫,劍刃所過之處,光線如同被吞噬般扭曲變形。
刹那間,顧晟已至沈墨身前。
白櫻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斬落,刺目的雷光將整個指揮室照得慘白——
“你還是這麼強勢——”
沈墨的身影突然模糊,在雷光中分裂成三個殘影。
三道銀光從不同角度襲向顧晟,那是他指間彈出的納米刃。
“叮!叮!叮!”
三聲脆響幾乎同時迸發。
顧晟身形未動,僅憑手腕精妙的翻轉,白櫻的劍鋒便精準攔截每一次襲擊。
就在第四道攻擊即將成型之際,左上方空間突然扭曲——
一道刺目的光柱從虛空中迸射,直取顧晟右肩。
顧晟側身避讓,光柱擦著衣角掠過,在身後的合金牆壁上熔出一個規整的圓孔。
未等喘息,那片虛空泛起無數漣漪——
數十道光柱同時激射而出,交織成死亡之網。
顧晟腳步輕點,身影在光網中穿梭如幻。
白櫻在手中翻轉,劍身突然泛起幽暗的焰光——
那不是單純的火焰,更像是空間被灼燒後留下的虛無痕跡。
“你的光。”
顧晟突然定格在一個詭異的角度,恰好避開所有光束:“永遠照不亮真正的黑暗。”
話音未落,劍鋒驟然下壓。
整片空間如同脆弱的鏡麵般碎裂。
會議室的地板、牆壁、天花板同時扭曲變形——
玻璃幕牆爆裂成了萬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