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內。
慕容憐折的指尖無聲地叩擊著座椅扶手。
地麵上散落著幾支使用過的原力恢複藥劑空管。
她的視線掃過人群,最終定格在曙光城代表席——
那位戴單片鏡的女人正朝她們投來意味深長的微笑,鏡片上數據流瘋狂跳動。
“韶然姐。”
她嘴唇幾乎未動,聲音卻清晰傳入白韶然耳中:“該撤了。”
白韶然閉目凝神,在她的感知視界中,整個禮堂早已被無數纖細的能量絲線籠罩——
每一根都是她提前布下的“眼睛”。
此刻這些無形的絲線正傳來危險的震顫,如同蛛網感知到獵物掙紮。
她唇角微揚,指尖輕挑:“不。”
聲音同樣低不可聞:“第一次被人當魚釣,總得咬斷幾根線再走。”
觀眾席上,學生們仍沉浸在慶典歡愉中,渾然不覺暗處的殺機已悄然織就。
“目標確認。”
單片鏡女人紅唇輕啟,語調溫柔得令人脊背發涼。
就在曙光城眾人起身的瞬間——
白韶然突然睜眼。
那雙失焦的瞳孔深處,倒映出整個禮堂的能量脈絡。
所有埋伏、呼吸、殺意,都在她“視野”中纖毫畢現。
“憐折——”
話音未落,慕容憐折已然起身。
修長的身影在燈光下投出優雅剪影,指尖輕抬——
心靈牽引·四階解放。
無形的精神波動如水紋蕩開,整個禮堂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觀眾們舉著拍攝設備的手緩緩垂下,眼神逐漸渙散,一個接一個安靜地陷入沉睡。
他們的身體被輕柔安置在座位上,仿佛隻是短暫打了個盹——
她不願讓這些無辜者卷入即將到來的風暴。
而在白韶然的“視野”中,能量絲線編織的幻象與現實完美重疊。
直播畫麵依舊流暢運轉,操場觀禮區仍在播放著禮堂的祥和景象——
無人察覺,真正的畫麵已在瞬息間天翻地覆。
曙光城代表們終於意識到異常。
單片鏡女人猛地抬頭,鏡框上的數據流突然紊亂。
她的隨從們動作一滯,手剛摸向腰間器械——
“砰!”
第一聲輕響在禮堂內炸開。
不是槍聲,不是爆炸。
而是慕容憐折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現在——”
她的聲音帶著慵懶的笑意,眼底卻冷如寒潭。
“該我們表演了。”
獵人與獵物的天平,在這一刻徹底傾斜。
............
那些失去原力的狩夜隊員麵麵相覷。
“那兩位......好像是晨曦事務所的?”
年輕隊員壓低聲音。
“專門處理能力者事件的那個?”
同伴難掩驚訝。
“運氣不錯。”
年長隊員點點頭,隨即臉色一沉:“但彆鬆懈!立刻使用恢複藥劑!”
他狠狠拍了下新人的後腦勺:“讓外人看到我們這副狼狽樣,狩夜的臉往哪擱!”
————————
實驗樓內,幽藍的全息投影屏無聲播放著校慶盛況。
林契斜倚在控製台邊,金屬麵具折射著屏幕的冷光。
突然,他身形微滯——
常人難以察覺的細微波動在畫麵中一閃而過,如同平靜湖麵下掠過的暗影。
“哈。”
金屬麵具後泄出一聲低啞的冷笑。
“陳延年......”
這個名字被他咬碎在齒間,每個音節都浸著刺骨的寒意。
縮在角落的祈漣猛地抬頭。
她環抱雙膝的手指微微發顫,蝴蝶結發卡歪斜地掛在淩亂發絲間。
“......出什麼事了?”
林契抬手調整麵具,金屬邊緣擦過下頜時發出冰冷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