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席瞬間炸開了鍋。
一位白發教授猛地站起身:“人體實驗?!陳教授,這到底——”
陳延年的瞳孔驟然緊縮,鏡片後的眼睛布滿血絲。
他的失態讓台下議論聲更甚,幾個學生已經開始用終端偷偷錄像。
他死死盯著眼前從容不迫的男人,胸腔裡翻湧著難以名狀的怒火與挫敗——
這與他精心設計的劇本截然不同。
他大費周章,將顧晟在意的人一個個誘入局中,就是為了看這個永遠遊刃有餘的男人失去冷靜的模樣。
他渴望看到顧晟像絕望的困獸般掙紮,渴望目睹他為救人而不惜一切的醜態......
然而現實卻是,顧晟用了一種他完全想象不到的方式——
那些條理分明的質問,像一記記精準的耳光,將他苦心經營起來的學者假麵撕得粉碎。
“嗬......嗬嗬......”
陳延年的喉間溢出幾聲低笑,手指不自覺地掐入掌心。
鮮血從指縫滲出,他卻渾然不覺。
是啊......他差點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學術?
研究?
那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差點忘了正事......”
他喃喃自語的聲音突然扭曲變調。
哢嗒——
金屬蛋殼如同食人花般驟然綻裂,露出核心處那團搏動的暗紅結晶。
扭曲的能量觸須纏繞其上,隱約勾勒出幾張痛苦掙紮的人臉輪廓——
那些被吞噬者最後的印記。
“你猜對了裝置的用途。”
陳延年的聲音因亢奮而扭曲:“但有一點你絕對想不到......”
直播畫麵中,他整個人的氣質已然扭曲變異,觀眾席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
“這份能量唯一配得上的載體......”
他突然抬頭,直勾勾地盯著顧晟:“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
目鏡後顧晟的瞳孔微縮,隨即了然。
“原來如此。”
他輕笑出聲:“繞這麼大圈子,就為了請我當容器?”
陳延年的麵部肌肉劇烈抽搐,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狂暴的能量如嗅到血腥的鯊魚,瘋狂湧向顧晟。
而他的腳步甚至沒挪動一分,隻是將沐熙往身後帶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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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個體的結晶能量終於撕去偽裝,如決堤的洪流般傾瀉而出。
暗紅色的能量浪潮主要湧向顧晟,但餘波仍如毒霧般在觀眾席蔓延。
直到此刻,那些學者才如夢初醒——
“快離開這裡!”
一位老教授踉蹌著站起身,卻在下一秒被能量威壓按回座位。
整個禮堂的空氣仿佛凝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
他們精心設計的局麵確實考慮周全。
顧晟有無數種破局之法——斬殺陳延年、摧毀裝置,甚至從一開始就能阻止這場鬨劇。
但他們太了解這個男人的軟肋。
正如三年前那樣。
在能量洪流襲來的瞬間,顧晟做了一個讓所有人意外的動作。
他緩緩摘下戰術目鏡,任由暗紅能量如歸巢的蜂群般湧入體內。
“陳教授的實驗......”
他的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赤色瞳孔在能量激蕩中愈發妖冶:“倒是幫我省了不少功夫。\"
碎發在能量風暴中狂舞,狩夜製服的衣擺如戰旗般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