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者畢竟隻是能力者。”
男人步步緊逼,如同鎖定獵物的禿鷲。
紀凝萱已近力竭,半跪在地。
身上衣物早已支離破碎,裸露的肌膚上布滿細密的血痕。
她的指尖深深摳進地麵合金板的縫隙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怎麼會......”
徹骨的寒意混著失血的虛弱蔓延全身。
她的心沉向穀底。
冷汗混著血水滑落,在灼熱的地麵上蒸發出淡淡的白霧。
即便在前線最慘烈的戰役中,她也從未如此狼狽過——
而對方甚至連呼吸頻率都未曾改變。
她強撐著劇痛,艱難地用手臂支起半身。
此時,男人已近在咫尺。
“紀隊長,你不會以為殺了幾隻怪物,就能躋身巔峰行列了吧?”
他唇角勾起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在我們眼中,你們這些普通能力者,充其量不過是……‘普通玩家’罷了。”
他漫不經心地抬手,似乎想去勾起紀凝萱的下巴。
指端微頓,他動作倏然凝固,目光銳利地投向側方虛空。
破空聲來得悄無聲息。
嗤!
男人後撤的瞬間,一道紫黑色、纏繞著毀滅氣息的雷光長矛,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
幾乎是緊貼著他的虛影,深深鑿入他剛才所站的地麵!
焦黑的痕跡瞬間擴散。
顧晟的身影,如同憑空出現般,悠然立於紀凝萱身前。
他目光輕掃過身後幾乎失去戰鬥力的紀凝萱。
視線掠過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和破裂的衣物時,眉頭幾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
“……小心。”
紀凝萱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帶著血沫的腥甜:“他……很強。”
顧晟隻發出一聲極其短促、近乎無聲的輕應。
旋即,他轉過頭,深邃的目光穿透煙塵,落在了那男人身上。
他拍了拍衣角,露出一個略顯玩味的笑容:“高規格玩家入場了。”
“這位紀隊長,實力實在難以讓人提起興致。”
他微微頷首,姿態隨意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張力:“在下孤利,見過‘深淵閣下’,或者該稱呼你為……我的同僚,‘臨世人’閣下?”
顧晟神色平靜無波,早在百米之外,那獨特氣息已然昭示了對方的身份。
又一個臨世人。
...........
“深紅議會還有多少個‘臨世’?”
夜風卷著硝煙掠過站台,顧晟的聲音平靜得像是閒聊。
“哦?那可多了。”
孤利歪了歪頭,他攤開雙手:“他們想做的事,恰好與我們不謀而合。”
“你指的是你們的惡趣味手法嗎?那我倒是領教了。”
顧晟解開風衣紐扣的動作很輕,黑色布料在風中展開,如羽翼般覆在紀凝萱肩上。
嚴嚴實實地蓋住了她傷痕累累的身體和破碎的衣物。
紀凝萱的指尖攥緊風衣邊緣,布料上殘留的溫度讓她呼吸微滯。
她抬頭看向顧晟的側臉,對方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無需言語,她撐著欄杆起身,踉蹌著退向安全距離。
孤利吹了個口哨:“真意外,‘深淵’也會做這種多餘的事。”
——“你覺得你能拖我多久?”
空氣突然凝固。
孤利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即又擴大幾分:“被看穿了啊......”
“但沒關係,我對自己很有信心,拖你......一整天也不是不可能。”
耳邊傳來列車殘骸二次燃燒的爆裂聲。
火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站台上如兩柄出鞘的利劍般針鋒相對。
“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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