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洞驟然拉伸為一道撕裂虛空的蒼藍裂痕,所過之處連飄雪都被碾作基本粒子。
並非劈砍,而是將整片空間的質量壓縮為刃,以崩壞之勢轟然砸下!
顧晟的黑發在毀滅颶風中狂舞如焰。
他靜立如初,視線穿透奔襲的空間裂痕,精準鎖死秦乾握刀的手腕。
風衣之下,纏繞黑緞的左手五指,緩緩收緊。
“嗡——!”
深淵之刃撕裂空間的尖嘯已刺入耳膜。
............
“噌——”
顧晟左手驟然發力。
纏繞的純黑緞布掙脫束縛,嘶鳴著逆風激射。
布匹翻飛間,一柄通體霜白的長劍悍然出鞘——
劍身是凝練如冰川髓心的極白,其上奔湧著熔岩脈絡般的熾紅紋路。
冰與火的悖論在劍刃上共生,每一次呼吸都攪動著周遭的光線。
白櫻劍鋒輕抬——
沒有劈砍的暴烈,隻有一道極細、極幽暗的豎痕在劍尖前方無聲浮現。
那並非光,而是連光線都能吞噬的、絕對意義上的“無”。
下一瞬。
顧晟手腕翻轉,白櫻由下至上,劃出一道逆勢之斬。
那道幽暗的豎痕隨之暴漲,化作一道橫亙天地的淵紅死線——
無聲無息地迎向秦乾劈落的、壓縮了整片空間質量的蒼藍裂痕。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隻有令人牙酸的、幕布被強行撕裂的“滋啦”一聲——
淵紅死線如同燒紅的餐刀切入凝固的黃油。
那足以碾碎物質基本粒子的蒼藍裂痕,在與死線接觸的瞬間,被平滑地、無聲地從中剖開。
撕裂的蒼藍能量如同破碎的琉璃,向兩側迸濺消散。
被死線剖開的,不止是秦乾的“淵斬”。
還有那被秦乾能力凝滯如鉛的沉重領域。
禁錮解除的刹那——
被壓縮到極致的空氣與地麵億萬碎石碎雪,以摧枯拉朽之勢朝著秦乾的方向咆哮反衝。
秦乾的瞳孔縮成了針尖。
他看到了。
看到那洪流的核心,無數被那淵紅死線餘燼點燃的微塵。
它們拖著細長的尾焰,如同億萬顆微縮的赤紅流星。
凜冽的罡風卷起顧晟的衣擺和黑發,他手中白櫻已然歸鞘。
“最後一招,可不是你說了算。”
目光穿透狂暴的灰白洪流,落在那幽藍身影上。
“不受點傷就想走……”
他嘴角勾起一絲毫無溫度的弧度:“想太多了。”
灰白熾熱的毀滅洪流,已吞噬了秦乾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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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受點傷?!”
觀測點有人下意識呢喃,喉結滾動。
直播畫麵扭曲了一瞬,當影像重新穩定——
秦乾原本所立之處,隻剩下一片猙獰的扇形廢墟。
其後的天廊結構,從地麵到穹頂,被硬生生撕開一道高達數十米的巨大豁口。
冷冽的高空颶風正通過這恐怖的傷口瘋狂倒灌。
破碎的管線在豁口邊緣垂落,滋滋噴射著能量火花。
而那道幽藍的身影,已然消失無蹤。
豁口之外。
原本支撐著部分穹頂的巨大合金骨架,此刻扭曲如麻花,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呻吟。
帶動著整片天幕結構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響。
其他幾位六階恰好此刻趕到。
目睹眼前景象的瞬間,僵在了原地。
為首一位身穿銀灰色重型動力甲的壯漢,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另外兩人,一個籠罩在流沙般湧動的黃袍中,一個則懸浮於幽綠能量環上。
臉色?
豈止是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