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的好事?”
祈業合帶著祈漣,踏入了這座懸浮的空中水晶花園。
腳下是透明的能量地板,映出下方城市的渺小燈火。
更遠處,天廊方向在黑暗麵不時撕裂出猩紅的電光。
“祈教授指的什麼?”
霍提雅姿態優雅地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並未收回。
她依然凝視著那片被紅光間歇映亮的遠方天廊,銀發在微光中流淌著冷冽的光澤。
“明知故問!”
祈業合的聲音壓抑著怒火,目光灼灼:“是不是你泄露了母體的信息?”
對於這直接的質問,霍提雅沒有立刻回應,隻是側影在窗光中顯得沉靜莫測。
祈漣則帶著幾分好奇,悄悄打量著眼前這位銀發如瀑的女人。
她的氣質與這水晶花園一樣,美麗卻帶著疏離的冰冷感。
“我隻是告訴了他......”
霍提雅終於開口,聲音平穩得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與他切身相關的事情而已。”
她緩緩站起身,輕盈地踱步到祈漣麵前微微俯身。
那雙獨特的銀色眼瞳,仿佛能穿透表象般,定格在祈漣身上:“......陰差陽錯罷了。”
僅僅一眼,她便洞悉了祈漣此刻身體的真實狀況。
祈業合眉頭緊鎖,但現在也明白糾結於此於事無補。
“元齊霄說你有辦法。”
他目光掃過霍提雅身後緊閉的實驗室內門,語氣急切:“是不是真的?”
霍提雅的目光從祈漣臉上移開時,與她對視了一眼。
祈漣隻覺得那雙銀色眼眸深邃得如同寒潭,卻又奇異地美麗,讓她莫名想起另一雙同樣好看的眼睛。
“那個……”
祈漣忍不住輕聲開口,帶著一絲怯生生的好奇:“姐姐認識我嗎?”
霍提雅唇角輕輕彎起一個極淡的弧度,回應了她的問題。
“認識。”
她站直身體,重新麵向祈業合,銀瞳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祈教授,依你所見……”
她的聲音清晰而冷靜,拋出一個關鍵的問題:
“眼下要如何‘隔斷’,才算真正成功?”
麵對這直指核心的問題,祈業合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陷入短暫的凝滯。
“如何隔斷......”
他低聲重複著,思緒仿佛在迷霧中穿行,一時抓不住那飄忽的重點。
霍提雅並未催促,隻是再次點明關鍵:“祈教授,‘共性’......意味著這是雙向的鎖鏈。”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即便祈漣的生命戛然而止,那遠方的母體也必將承受劇烈的反噬。
在這種深刻糾纏的狀態下,“隔斷”本身,是否還能作為一個純粹的概念而成立?
祈業合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根本沒有時間再去從頭研究這個顛覆性的課題。
一個試探性的念頭閃過:“如果......強行進行能量切割呢?”
“那麼——”
霍提雅的回答沒有絲毫波瀾,卻像冰冷的判決:“你的女兒,將變回原來的模樣。”
祈業合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仿佛被這句話抽乾了所有血色。
變回原樣......那意味著祈漣的生命沙漏,又將隻剩下最後幾粒沙塵。
“那到底該......”
他喉頭發緊,幾乎失聲。
霍提雅卻已轉身,步履輕盈地走回巨大的落地窗邊。
窗外,天廊方向那撕裂黑暗的猩紅電光,在她銀色的瞳孔中明滅不定。
她望著那片混亂的源頭,聲音不高,卻清晰穿透了實驗室的寂靜:
“祈教授,答案其實很簡單。”
她微微側首,光影勾勒出她精致的下頜線:“為她更換一個共生體即可。”
“一個......沒那麼容易死的共生體。”
祈業合目光下意識地順著霍提雅的視線,投向那片被黑暗籠罩的天廊方向。
一個驚駭的猜測如同冰冷的電流,瞬間貫穿了他的脊椎。
一旁的祈漣困惑地眨了眨眼。
“更換”、“共生體”......
這些詞隱約鑽進她的耳朵,似乎與她有關。
然而,那龐大而不安的含義,卻像隔著一層濃重的霧,模糊不清,無法觸及核心。
“不過在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