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炫目的霓虹,拐進暗巷。
濃重的機油與金屬粉塵氣味撲麵而來。
任缺猛地刹住腳步,停在零件店緊鎖的卷簾門前。
視線迅速掃過門板——
底部邊緣,幾道嶄新的、深刻的刮痕在昏暗中泛著冷光。
沒有半分遲疑。
他身體重心一沉,五指如鐵,猛地楔入門底縫隙。
“嘎吱——!!!”
一聲極度尖銳的金屬撕裂聲爆開,在窄巷中劇烈回蕩。
整扇卷簾門劇烈嗡鳴,灰塵簌簌而下。
“哐當!”
卷簾門被硬生生扯起到胸口高度,門框邊緣扭曲變形,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櫃台後。
正端著熱茶、心有餘悸地看著任瑩操作終端的老人,被這駭人動靜驚得渾身一顫。
“哎喲——!”
他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潑了一身,老花鏡滑到鼻尖。
他驚駭抬頭,心臟幾乎蹦出喉嚨——
又、又來?
今天這門是招誰惹誰了?
燈光下。
一個高大身影帶著一身寒氣與煞氣,彎腰跨入店內。
那人穿著件磨損的夾克,臉上刻著未褪的急躁與戾氣。
“瑩瑩!”
任缺的聲音壓著急促,目光瞬間鎖死櫃台內側的任瑩。
他幾步衝到櫃台前,雙手猛地撐在冰涼的台麵上:“沒事吧?!”
“嗒——”
任瑩敲下鍵盤上最後一個指令。
她抬起頭,目光清亮,迎上哥哥焦灼的視線:“哥,我沒事。”
任缺胸腔裡那口氣重重吐出,繃緊的肩背驟然鬆弛一瞬。
但下一刻,眉頭再度擰緊,嗓音沉了下去:
“顧晟呢?”
任瑩已經重新低下頭,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移動:“在找!”
櫃台後。
老人還端著那隻空杯,前襟濕透,眼鏡歪斜。
他看看新來的凶悍男人,又瞧瞧自家被連續摧殘兩次、已然變形的卷簾門……
“造孽啊......”
————————
“鐺——!”
黑劍斬裂夜幕,與一道無形屏障猛烈撞擊。
火星四濺,狂暴的力量沿劍身反衝而來。
顧晟借勢疾退,靴底在金屬地麵上擦出一連串尖銳的嘶鳴,整個人向後滑出十餘米。
就在他落腳的刹那,右腳正踩上一塊銀灰色的檢修蓋板。
冰冷的合金表麵忽然泛起水銀般的詭譎光暈,堅硬的材質無聲地軟化、流動。
他的右腳徑直陷了下去,直至腳踝。
緊接著,那流動的光澤猛然定格!
金屬如同活物般猛地咬合,將他的腳踝死死鉗製在原地。
顧晟瞳孔急縮。
視野之中,鈞梟雙臂之上異色能量奔湧,瞬間成型——
左臂熾熱如熔岩,猩紅奪目;右臂寒氣森然,幽藍刺骨。
兩柄覆蓋前臂的猙獰能量刃撕裂空氣,已交叉斬向他的頭顱!
鈞梟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眼中閃爍著狩獵般的興奮。
顧晟腳踝猛然發力,被咬合處的金屬結構竟再次異變,驟然鬆脫。
抽腳,後撤!
但那一掙一鬆間換來的微末遲滯——
紅藍雙刃壓至眉睫。
再無閃避餘地。
顧晟手腕猛地翻轉,黑劍橫架於前,死死抵住交叉斬下的雙刃。
“嗞——!”
刺耳的能量銳鳴炸開。
猩紅與幽藍的光流瘋狂纏繞劍身,彼此撕扯、迸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