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感知到死亡清晰的來臨時,艾蓮的瞳孔,不由得在下意識間縮放起來。
緊接著,四周的時間仿佛像是靜止了一般,無數的記憶畫麵,猶如潮水一般開始灌入她的腦海中。
從出生到記事,從記事到上學,從上學到長大成人,再到加入維多利亞家政。
這些畫麵,就跟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中飛速放映著,直到某一刻,它才漸漸的遲緩下來。
艾蓮這才有了仔細去回憶那段記憶的時間。
“同學,你是鯊魚希人嗎?好漂亮的尾巴,專門打理和裝飾過的吧?能不能給我摸一下?”
記憶中,那是她和鐘衍第一次見麵時的畫麵。
剛剛開學,她和鐘衍被分到了前後桌,對於這個一見麵就想要摸自己尾巴的家夥,艾蓮的反應是冷著臉拒絕。
鐘衍也知道她被惹生氣了,隻能撓著頭,一臉尷尬的道歉。
不過,這並沒有阻攔他想要摸艾蓮尾巴的決心,至少知道了不能一上來就表現得這麼明顯。
“同學,我叫鐘衍,你呢?交個朋友吧,我剛到這個學校來,還沒有認識的人。”
“艾蓮啊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吧?我請客,想吃什麼都行。”
一開始,艾蓮對鐘衍表現出的熱情並不感冒,但內心深處渴望得到友情的她,最終還是選擇接受了這個無禮的家夥。
漸漸的,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融洽,除了一些必須得保守的秘密之外,兩人可謂是無話不談。
“棒棒糖啊原來你喜歡這個,是說你每天嘴裡都會含著一根棒棒糖來著,多謝啦。”
“聽說學校附近有一家新開的火鍋店,怎麼樣,要不去試試?我這人超能吃辣的。”
“可惡啊,火鍋沒吃多少,喝水倒是快把自己喝飽了,等等要辣死了,先等我喝口水再說。”
和鐘衍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艾蓮未曾體會過的,那種奇妙的感覺令她十分新奇,想要更多的去探索。
但當她想要一個人做某件事的時候,又會覺得索然無味。
維多利亞家政的工作很忙,閒暇之餘,艾蓮要麼是休息,要麼就是等待鐘衍的信息。
直到某一天,當艾蓮破例讓鐘衍摸了一次自己的尾巴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想從對方身上索取的,早就不是簡單的友誼了。
她永遠都無法忘記對方手掌的溫度,就像那天在光映廣場的江邊小路上,那個令她始終無法忘懷的畫麵一樣。
少年注視著自己的夢想,而少女則滿眼都是少年。
艾蓮的回憶,定格在這一瞬,好似她又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注視著少年的那一刻。
但這一次,情況有所不同了。
當周圍的一切事物全都靜止下來的時候,注視著夢想的少年,竟是緩緩轉過頭,朝她這裡看了過來。
那張含帶著微笑的麵孔,猶如烙印一般深深刻入她的靈魂。
隨後,轉頭過來的鐘衍指了指江對岸的城央區域,緩緩開口道。
“艾蓮,在我們抵達夢的對岸前,請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鐘衍的身軀瞬間從原地消散,這令得艾蓮有些無法保持冷靜,拚命的伸出手想要挽留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