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有沒有想囡囡?”
軟糯尾音裹著甜膩奶香,囡囡仰著臉蹭過夜君莫掌心,琉璃異瞳映著燭火碎光,像撒了把銀河星子在眸中晃蕩。
夜君莫指尖掠過囡囡翹鼻尖,帶起一縷若有似無的玉蘭香。
錦袍上的黑龍帝紋隨動作蜿蜒,金線粼光碎在她雪緞般的發間。
“你說呢?”夜君莫眼底漫著化不開的寵溺。
臂膀微收時,將懷中美人腰間的羽綃軟帶輕輕攥緊,嬌軀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腦海中忽然憶起萬靈古城炎黃府邸那夜,後土攥著浴袍從騰騰霧氣浴室出來時的場景。
當時後土指尖凝著幽冥地獄特有的陰火餘溫,連浴袍都洇著淡淡的幽藍。
她強作鎮定的眉梢下,藏著比望川旋渦還要晃蕩的忐忑。
但是後土偏要捏著囡囡的嗓音、柔柔弱弱地對著龍踏上一臉色笑的他輕喚“望大哥哥憐惜”。
當這六個字從後土嘴中吐出時,她耳尖紅得像被孟婆湯浸過的相思豆。
那時夜君莫瞧得分明,後土發間少了囡囡慣常佩戴的星砂鈴鐺,以及腳腕上的雙龍繩,眼中更沒有囡囡對他依賴的獨特柔光。
當時他便明白了,定是囡囡刻意沒有出來,給他機會欺負後土。
以此讓騎虎難下的後土,不得不選擇一人分飾兩角來扮演囡囡,從而演了出雙生戲。
當時他險些笑出豬叫,不過卻終究抿唇忍了下來,選擇揣著明白裝糊塗。
任後土在自己懷裡抖成一片蒼白的月光。
囡囡與後土雖生得一模一樣,可前者眼底流轉的俏皮靈動,還有望向他時的那股子黏人依賴勁兒,卻是後土窮儘千年也模仿不來的。
那晚他到底還是順著後土的戲碼,配合著她演了下去沒有點破。
依稀記得後土清晨離去時,發間飄落的幽冥花瓣。
原來她一晚上指尖都掐進了掌心,溢出的血珠,凝成了冰晶。
那一夜,他傷害了她。
那一夜,一代炮王欺負了一代大地之母。
“大哥哥——”懷中美人忽然蜷起身子湊近夜君莫耳畔。
溫熱的呼吸裹著甜膩的香味拂過耳垂,帶起細碎的癢意。
囡囡指尖偷偷揪住夜君莫腰間雙龍玉佩的流蘇輕晃,尾音顫巍巍地裹著蜜裡的甜。
“囡囡悄悄告訴你哦,後土前幾日被人欺負啦……”
說話時,她眼尾微挑,琉璃琥珀異瞳裡閃過狡黠的光,模樣調皮得緊。
一副後土被欺負,她反倒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
“哦?”夜君莫挑眉,“被欺負了?”
“嗯嗯嗯~”囡囡腦袋點得像搗蒜。
“誰?”
“是帝宇,還有後土的輪回宿敵、六劫天尊帝爻!他們……”
囡囡忽然壓低聲音,將後土在南域遇上帝宇一行人時的屈辱遭遇,一字不漏地灌進夜君莫耳中。
連帝爻那句“你明白了嗎?回答~”的嗬斥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帝後椅上的菲兒原本在撥弄袖口金線繡的鳳凰翼,聞言登時坐直身子,豎起玉耳偷聽。
殿下群臣瞧著殿台上囡囡在夜君莫懷中嘀嘀咕咕,個個也豎起耳朵。
卻連半絲聲音都聽不清,頓時一臉無趣。
他們隻得將目光重新投向懸空的昊天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