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米維奇剛一減速,身後便傳來男子冷冰冰聲音,命令他保持前行的狀態不變,敢變向就打死他。他抬頭查看後視鏡,發現男子手中不知何時握了一支手槍,黑暗中看不清型號,但槍口肯定已經對準了自己。他也是非法武裝的老骨乾了,通過男子隨身攜帶的背包,還有當前的表現,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戈米維奇當年也策劃過多次這樣的行動,誌願者都是黑寡婦,男性很少,但同樣狂熱。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這種行動已經過時了,也很少有人使用,沒想到卻在這裡重見,而且自己則成了陪葬。他終於明白,對方絕不會放過自己的,之前許諾隻是謊言,真正目的不是送人離開山區,而是襲擊邊境巡邏隊的檢查站。
他不想陪葬,偽裝隱藏這麼多年,活下去渴望更為強烈。他保持冷靜,繼續駕車前行,心裡很清楚,一旦靠近檢查站,絕無脫身的可能。他目前局麵很被動,任何異常舉動都是令對方開槍,需要想辦法扭轉,時間緊迫。他隨即打開轎車的遠光燈,照射前方的路麵,稍後便看到二十米外有一片坑窪,最後的機會。
戈米維奇立刻加速前行,轉眼靠近路麵的坑窪處,沒有躲避繞行,直接開了上去。轎車的車身頓時猛烈顛簸起來,後排座上的男子沒有係安全帶,身體馬上搖晃起來,整體朝右側傾倒。戈米維奇則係著安全帶,身體相對穩定,趁機拔出腋下槍套內的馬克洛夫手槍,子彈已經上膛,當即扣動扳機開火。
他是個左撇子,馬卡洛夫手槍插在右側腋下,拔出後就在外套內開槍,更快更方便。他一口氣打出五發子彈,至少有三發命中了男子,不死也是重傷。拉達轎車顛簸之後變向,直接衝入路邊的野地內,碾壓大量野草後才停下。他轉身查看中槍男子,準備補槍擊斃,但卻聽到了消音武器的噗噗聲,隨即身體一震,癱倒在座椅上。
後排座上的男子這才站起身來,手持一支安裝了消音器的伯萊塔92f手槍,腳下有拋落的彈殼。他外套裡穿著防彈衣,成功阻擋住馬卡洛夫手槍射出的三發子彈,儘管彈頭衝擊力也不小,卻不影響行動。他坐直身體後,直接對著戈米維奇腦袋補了一槍,鮮血和腦容物立時噴濺在車窗上。
男子隨後快速下車,打開駕駛位的車門,解開安全帶,將戈米維奇的屍體推至副駕駛的座椅上,用來迷惑警方。他很快上車,背包仍舊留在後排座上,帶消音器的伯萊塔92f手槍放在扶手箱內。他熟練倒車回到公路上,繼續朝檢查站開去,不久從上衣口袋內掏出了黑色管狀物體,握在在左手中。
拉達轎車距離檢查站百米左右,之前發生的情況,執勤巡邏隊員也看到了,但黑暗中視線模糊,具體情況不明。馬卡洛夫手槍在車內射擊,聲音不是很大,檢查站距離較遠,很難聽到。不過拉達轎車衝入路邊野地情況則很清楚,巡邏隊員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查看,結果轎車又倒會了公路,繼續朝檢查站開來。
巡邏隊員們立感情況不對,馬上打出信號,命令拉達轎車停下,不要繼續靠近,否則就開槍射擊。可是拉達轎車根本不理巡邏隊員發出的信號,不斷加速衝向檢查站,而且關閉了車燈,將車身隱藏在黑暗中。男子將油門踩到底,並打開黑色管狀物體的安全該,按下一個紅色按鈕,保持不動。
突擊步槍,巡邏車的探照燈也隨即打開,直射漆黑的公路,照亮加速衝來的拉達轎車。短促密集的槍聲很快響起,子彈嗖嗖掠空而過,不斷擊中拉達轎車,彈孔清晰可見。該車的擋風玻璃上也很快出現彈孔,並產生蛛網般的裂紋,遮擋視線。
駕車男子也毫無閃避的意思,迎著密集的子彈全速前衝,甚至被彈頭擊中身體也毫不在意。拉達轎車的輪胎不久被打爆了,高速行駛中車身立時側翻,滾動前行,在路麵上擦出明顯的火花。男子沒係安全帶,在翻車的瞬間,及時鬆開了緊緊壓住的紅色按鈕,人瞬間被橘紅色的火光吞沒,接著暴響震耳。
翻滾中的拉達轎車頓時變成一個大火球,斜斜地衝入路旁的野地內,滾動十餘米才停下,火焰熊熊。男子原本計劃靠近檢查站後再引爆背包,儘可能地增強殺傷力,可戈米維奇打亂了他的計劃,隻能自己駕車衝過去了,最終提前引爆。檢查站的巡邏隊員們經驗豐富,全部躲在裝甲巡邏車後開槍射擊,爆炸產生的碎片雖擊中了車身,但威脅不大,全部被彈飛了。
巡邏隊員隨後封鎖了公路,禁止來往車輛通行,接著靠近燃燒的,使用乾粉滅火器滅火。但拉達轎車整個車身都已完全燃燒起來,估計爆炸中摻有助燃劑,乾粉滅火器很難撲滅。附近也找到不水源,巡邏隊員隻能看著拉達轎車熊熊燃燒,毫無辦法。他們已經通知了消防部門,但趕來需要至少一個小時,估計屆時拉達轎車就燒剩一個車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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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謝維奇站在破舊建築物的閣樓內,手持望遠鏡觀察公路,儘管看不到燃燒的拉達轎車,但被火光映紅區域還是隱約可見的。他聽到了爆炸聲,比計劃的時間要晚了兩分鐘,情況不明。但無論如何,爆炸還是響了,邊境巡邏隊注意力會被吸引過去,他們就可趁機撤離山區了。
他知道烏卡洛夫很狡詐多疑,否則也不會成功潛伏隱藏這麼多年,很不好對付。可後者畢竟老了,而且還怕死,擔心暴露身份,不然也不會答應自己的要求。他派出的手下能力很強,而烏卡洛夫已經老了,就算看破自己的計劃,也無能力改變。他繼續觀察時,下方傳來腳步聲,停在門外。
他放下望遠鏡,沒有回頭,沉聲問道:“準備好了?”
門外的人很快回答道:“紮米,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紮米是古代北方山地民族對部落首領的尊稱,一直延續下來,非法武裝中的指揮官就被稱作紮米。阿列謝維奇抬手表示明白,繼續留在原地觀察了一會兒,望遠鏡中可以看到濃厚的黑煙了,這才轉身離開閣樓,來到破舊的建築物外。一輛皮卡車停在空地上,發動機已經啟動,暫時沒有開車燈,四周光係昏暗。
山區夜間溫度降低,阿列謝維奇穿上了一件外套,沒拉拉鏈,戰術防彈背心暴露在外,六個滿裝彈匣插在彈匣包內。他胸前斜跨一支ak—105突擊步槍,開門上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示意手下開車。後排座上是灰水公司的副總裁羅斯和他的保鏢,前者攜帶著一個黑色雙肩包,從未離身,睡覺的時候也一樣。
每天晚上,羅斯和他保鏢輪流休息,始終保持一個人清醒,看守背包,可見裡麵的東西極為重要。阿列謝維奇曾獨自看過背包東西,裝在一個密封的長方形盒子內,據說盒子裡麵還有一層防護措施,防止泄露。他曾提議由非法武裝來保管和運輸這東西,可以有效避開邊境巡邏隊,安全送達目的地。
但羅斯卻果斷拒絕了,背包必須由他親自保管,絕不能離開視線之外,否則雙方的協議就無效。他也不擔心阿列謝維奇強行奪取,盒子有三重密碼防護,自己僅隻其中一組,另外兩組有總部的不同高管掌握,隻有同時輸入才能開槍,否則就會徹底鎖死,無法再啟動。這東西強行打開沒有用,隻能是小範圍的泄露,無法形成巨大的殺傷力。
阿列謝維奇的另外兩名手下坐在皮卡車車廂內,除了攜帶aks—74突擊步槍外,還配備的pk通用機槍和rpg—7火箭筒,放在車廂內,用防雨苫布遮擋。皮卡車很快出發,悄然開出破舊的建築物,沒走小鎮的主乾道,穿行在漆黑的小巷中,不久便駛離小鎮,越野而行。
阿列謝維奇等人原本計劃偽裝成貨運司機,通過公路撤離山區,而且貨車也準備好了。可是邊境巡邏隊加強的檢查,在公路上設置了多個檢查站,所有車輛都要仔細檢查,很難混過去的。他們隻能繼續翻越山野而行,同時還要吸引邊境巡邏隊的注意,因此才會派人襲擊公路上的檢查站,掩護他們撤離。
皮卡車離開小鎮後,均速在野地內行進,地麵坑窪不平,車身顛簸的很厲害。司機進入野地才打開車燈,小心駕駛而行,好在植被稀疏,視線還算開闊。皮卡車不久靠近小鎮外開闊地帶,司機關閉車燈,加速行駛,準備儘快穿過,儘量不引起鎮內居民的注意。山區民風強悍,幾乎家家都有槍,許多人乾過礦工,炸藥也會用,招惹上會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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