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曦鳶的質問，羲和沉默著，而屬於焉銘嘉的至陽體神念，則緩緩傳出，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曦鳶，冷靜。”
“利用？或許有之。但我問你，即便沒有我，你現在的處境又能好到哪裡去？瓊宇仙界會放過你？巡天仙使會相信你的‘清白’？你身上那無法抹去的、來自鴻宇的印記，在他們眼中，就是原罪！”
他的神念如同冰冷的泉水，澆在曦鳶激動的情緒上：“你以為，你還能回到過去，做那個受人敬仰的曦鳶帝君嗎？從你被汙蔑、被通緝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回不去了。”
“我所做的，不過是讓你認清這個現實，並且，在這條無法回頭的路上，給你一個更強大的盟友，一個更明確的目標。”
曦鳶咬著嘴唇，想要反駁，卻發現對方說的字字誅心，讓她無力辯駁。
是啊，沒有焉銘嘉，她或許早就被抓住，或者在某次圍捕中力竭而亡了。
至陽體的神念繼續傳來，語氣放緩，帶上了一絲複雜的情感：“更何況，曦鳶，你真的還是‘純粹’的曦鳶嗎？”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曦鳶腦海中炸響！
她猛地抬頭，看向羲和，眼中充滿了震驚與一絲慌亂。
“紀青鳶，靈鳶……”至陽體的神念帶著一絲悠遠的懷念與深沉的情感，
“她們於我而言，皆是至親之人。她們的執念，她們的記憶，她們的情感，都已與你融為一體。愛屋及烏，我焉銘嘉，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你，站在我的對立麵。那會讓我感覺，是在與青鳶、與靈鳶為敵。”
他頓了頓，神念中透出一股真誠與決絕：“這條路，或許艱難，或許布滿荊棘，但至少，我們是同行者。”
“我可以向你承諾，待我達成目標，瓊宇施加於你身上的不公與汙蔑，我必為你一一洗刷！仙界，乃至那些高高在上的巡天仙使，若敢阻路，我便踏平他們！”
塔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隻有零一光幕上，外界通緝令的文字還在無聲滾動。
曦鳶怔怔地站在那裡，臉上的憤怒逐漸被茫然、掙紮所取代。
她想起了紀青鳶對焉銘嘉的傾慕與依賴，想起了靈鳶對他的親近與信任，那些屬於“她們”的情感，此刻如同涓涓細流，在她心中流淌，軟化著她堅硬的外殼。
是啊，自己早已不是純粹的曦鳶了。
這份融合後的靈魂，對眼前這個男子，本就存在著無法割舍的複雜情感。
而他，也確實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給了她複仇的力量和希望。
繼續獨自對抗整個瓊宇？她看不到任何勝算。
站在他這一邊？
雖然前路未知，甚至要與整個熟悉的世界為敵，但，至少不是孤身一人。
而且，他承諾會為自己正名，雖然這種承諾可能並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但至少證明，他是有心的！
巨大的壓力與情感的衝擊之下，曦鳶緩緩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