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麵回來的阿冥進門就見到溫黎一邊敲鍵盤一邊聽著下屬彙報,陸西梟一旁帶孩子。
金洲的要事溫黎一點不避諱陸西梟這個南洋洲長。這讓阿冥再次加重對陸西梟的不滿。
他思慮再三,選擇等在一旁。
等到幾個下屬彙報完離開,阿冥試探著開口:“溫姐,你忙嗎?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溫黎頭也不抬:“從曼領回來的?”
阿冥掃了眼陸西梟,應道:“嗯。”
溫黎:“如果是為齊禦的事,就免了。”
阿冥原本還想避著陸西梟,一聽溫黎這話他也顧不上了,忙說:“溫姐,齊哥他情況很不好,一直在高燒,傷口發炎得很厲害,針打了藥也吃了還是沒用,再這麼下去他那隻手就是不廢掉也得留下後遺症。溫姐,齊哥也是太在意你才會被恨意衝昏頭腦一時糊塗觸碰了你的底線。你知道的,齊哥他是不可能背叛你的,在他心裡溫姐你重要過一切,包括他自己的性命,溫姐,你去看看他行嗎?哪怕就一眼都比那些藥好用。”
阿冥隻提齊禦出賣溫黎的事,從頭到尾不說齊禦三番五次想置陸西梟於死地的事,在齊禦和阿冥看來,陸西梟就是該死,齊禦沒錯。
溫黎清楚他們對自己的在意,知道他們消除不了對陸西梟的仇恨,更無法接納陸西梟。
她完全能夠設身處地去考慮齊禦他們的感受,所以他們對陸西梟做什麼她也都能理解。
正是因為明白齊禦他們的心情,她才會明確地去告訴齊禦不準對陸西梟動手,而齊禦錯就錯在沒有聽她話,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地。
為了除掉陸西梟,甚至觸碰她的底線。
阿冥說了那麼多也沒能讓溫黎動容,她還是沒抬頭,隻說:“做錯事,總要受到懲罰。”
“溫姐、齊哥他的手……”阿冥想要告訴溫黎齊禦沒有將手指接回去,但被溫黎打斷。
“夠了。”
她語氣並不重,阿冥卻不敢再說一句。
阿冥垂著腦袋離開。
溫黎敲鍵盤的手緩緩停下。
陸西梟看著靜默下去的溫黎,他眼神示意同樣關心著溫黎的小家夥,小家夥會意,走上前去,小小的身子挨著溫黎的腿:“姐姐?”
他將手裡的糖舉到溫黎麵前。
曼領的夜似乎比金洲更黑、更冷。
一身臟汙的齊禦被鎖在暗無天日的牢房深處,他像隻任人踐踏宰割的野狗一樣苟活在這無人的角落,每日承受著無儘的折磨和淩辱。
熟悉的腳步聲幾乎深入骨髓,由遠及近。
他知道她來帶自己離開了,原本了無生機他竭力睜開沉重的眼皮,黯淡的雙眼一點點明亮起來,就像是瀕死的魚等來了新生的河流。
她的到來驅散了黑暗。
她的臉一點點顯現。
他滿眼渴望。
“阿黎……”
他就知道她會來。
可這一次他左等右等遲遲不見她帶自己離開。她就站在牢房外,隔著沉重的鐵門看他。
她冷漠的目光不僅讓他逐漸感到心慌,還讓他無地自容,想要將不堪肮臟的自己藏起。
他自卑地低下滿是臟汙的臉。
小心翼翼地輕喚一聲:“阿黎……”
她忽然轉身離開。
“阿黎?”
“阿黎?!”
恐慌瞬間襲遍全身,他掙紮起身,不顧一切想要衝過去抓住她,可是四肢被鐵鏈牢牢束縛,無論他怎麼拚命都無法掙脫去追趕她,看著她決絕離去的背影,他瘋了似地,沉重的鐵鏈被他拽得嘩嘩作響,四肢血流不止。
“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