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下內心的驚豔，故作平靜地抬起頭，看向前方駕駛座上那個專注開車的背影，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商業洽談的試探：
“徐老板，”她用了這個略帶疏離又隱含認可的稱呼。
“你這金桔檸檬茶，手藝確實沒得說！有沒有考慮過，擺攤的時候賣這個？或者……”
徐洋的目光依舊平穩地注視著前方的路況，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穩健有力。
他甚至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便緩緩搖了搖頭，聲音透過座椅傳來，沉穩而清晰：“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也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果茶這東西，不像其他可以提前備料的吃食。它的靈魂就在一個‘鮮’字。必須是現做現喝，風味和口感才能達到最佳。一旦放置，無論是風味還是口感，都會大打折扣。”
“我現在的人手，光是應付小吃攤現有的菜品和飲品，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加上這個需要極致新鮮度的果茶，就有點……”
徐洋說的確實是實話。
雖然他手下有小圓和餘幼薇兩個得力助手，但總不能真把人家當生產隊的驢使喚，一個人掰成八瓣用。
況且，飲品方麵，徐記小吃攤已經足夠多了，綠豆沙冰、桂花烏龍飲，僅僅這兩樣，都已經夠那些顧客喝到滿意了。
當然，以徐洋現在“徐記”金字招牌的吸金能力，隨時再招幾個員工簡直是輕而易舉。
甚至不需要他主動去招聘，隻要在他那個早已爆滿的企鵝美食群裡稍微透露一點口風，彆說普通求職者，恐怕一些有名有姓的大廚都會擠破頭想來他這裡進修甚至打白工。
但是，對於這些人，徐洋心裡自有考量。
他追求的不是簡單的規模擴張。每一個加入“徐記”的人，都必須能理解並踐行他對食材、對火候、對味道那份近乎偏執的堅持。
他需要的是心意相通、能夠托付後背的夥伴，而不是僅僅來完成工作任務的員工。
寧缺毋濫，是他一貫的原則。
喬菲菲聽他這麼說，心裡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明白他說的在理。
美食，尤其是頂級的食物，往往無法像工業品一樣大規模快速複製，其背後核心的製約，恰恰是廚師那份獨一無二的、無法被機器替代的用心和手藝。
她低頭又看了一眼手中那杯晶瑩剔透的果茶，陽光下，檸檬片和金桔瓣如同琥珀中的精靈。
看來，想大規模喝到這神仙滋味，短期內是沒戲了。
她不由得又吸了一口，感受著那在口腔中爆開的清新活力，心裡對徐洋的評價，不禁又悄然拔高了一籌。
城西活動廣場，霓虹璀璨。
夜晚被無數閃爍的燈牌切割成流動的光斑，人聲鼎沸，喧囂著都市夜晚特有的活力。
而這片區域最引人注目的地標，無疑是那座巍然聳立的巨大摩天輪。
無數五光十色的ed燈帶纏繞著它的骨架，在夜幕下勾勒出一個緩慢旋轉的、絢爛奪目的光之巨輪，夢幻得不真實。
然而，與這極致浪漫景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本地人口中流傳甚廣的一個不太友好的傳說。
據說，凡是共同乘坐過這座摩天輪的情侶，無論當時愛得多麼死去活來，最終都難逃分手的詛咒，無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