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我的嘴裡塞了一條白色的粗布毛巾,我努力用牙齒和舌頭想要把頂出去,但是它塞的很深,直接捅入了我的喉嚨。
我的唾液腺因為毛巾的刺激,不斷地分泌出唾液,這些唾液把毛巾打濕,靠近口腔的那一段沾滿了我的口水。
突然,口中的毛巾被人扯走,喉嚨中的異物被粗暴地取走,那種摩擦力讓我頓感不妙,幾聲咳嗽下來,我才知道是喉嚨磨出了血。
吞咽口水的瞬間,那種疼痛幾乎要把我貫穿。
白色的地毯上出現了斑斑血點,我跪在地上拚命地咳嗽,還帶出一些口水,樣子很狼狽。
“江舟先生。”一道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抬頭看去,是博瑞特,他扒掉了原先的兔子皮,換了一張新的男人皮。
這張皮很漂亮,小麥色的皮膚,琥珀色的瞳孔,是那種很經典的混血兒形象。
“博瑞特……”
“是我,江舟先生,您還真是不安分,白天目睹傑西婭小姐的扒皮過程,您居然不害怕,夜深人靜的,居然還敢偷跑出來?”博瑞特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仿佛我在他眼裡就是一條不聽話的賤狗。
我沒說話,在他的腳下,我似乎真就是一條犯錯了的狗。
他伸出腳勾起我的下巴,“嘖,真是狼狽,我記得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之前嗎?我難道剛進來的時候很囂張嗎?
看我露出一副痛苦和疑惑的表情,博瑞特朝我胸口狠狠踹了一腳,“喪家犬!”
我捂著胸口,頭部撞在身後的櫃子上,一個相框就這麼掉進我懷裡。我拿起一看,照片裡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穿著灰色的西裝大衣,女的穿著白色的複古套裙,是一張老照片,邊角都已經發白,整體顏色都是黃棕色。
博瑞特一把搶過相框,我隱隱約約知道了些什麼,毫無顧忌地說了出來:“照片上的人,是你和傑西婭吧?”
博瑞特看了我一眼,摸了摸相框,“是,那又怎麼樣。”他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悲傷,“我那麼愛她,她最後還是選擇了他。”
“仆人愛上主子,這可是大忌。”
似乎是被我的話戳到了痛處,博瑞特輕輕放下相框朝我走來,我的臉上還掛著輕蔑的笑。
下一秒,我的右臉就被打了一拳,感覺我的腦漿都在搖晃。這下,我的兩隻耳朵都有些聽不見了。
我勉強扶著櫃子站起身,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牙齒感覺都鬆動了。
“江舟,不行了?”
“是啊,我老了。”我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的順從讓他覺得無趣,乾脆和我聊起了他和傑西婭的過往。
“我和傑西婭小姐從小一起長大,從我記事起我就陪在她身邊。我對她一往情深,我以為她對我也是這樣的。可是在她十六歲生日當天,伯爵把她許配給了約瑟夫公爵的兒子米托維作為未婚妻。傑西婭對米托維一見鐘情,兩人迅速投入愛河,不久便結了婚。”
他突然笑起來,“而我,則是作為她的嫁妝來到了法森西莊園。”
我依舊沉默,可背後的手卻早已握緊了刀子。
“這張照片是她十五歲的時候我和她照的,當時花園裡的花都開了,她讓我陪她一起去看……”說著,他陷入了美好的回憶。
他的眼光渙散,仿佛他的麵前真的站著一個十五歲的傑西婭。我動作迅速,一刀刺向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球在空中轉了幾圈,掉在地上。
“啊!!!!!!!”博瑞特的叫聲響徹了整個莊園,看來是他原本的眼睛。
他捂著不斷往外流血的眼眶,從他的另一隻眼睛裡,我讀出了他對我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