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半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來一個字。
“看來,您是在說謊了?”貝妄笑著說。
“可是……我好像也看見江舟先生了。”貝婪此時緩緩開口,還是一臉的無辜,“我當時在廚房嘛,聽到樓上有動靜,就探出頭看了一眼,沒看到什麼,我就想著偷偷上樓看,就看見……”他的眼神開始躲閃。
“看到什麼了?”邦尼問。
“看見江舟先生和陳歌先生……他們……”他露出一副很耐人尋味的表情來。
“我們在抽煙。”陳歌說,“隻是姿勢有些曖昧而已,江舟先生不會因為這個就否定這段記憶吧?”
貝妄連忙看向我,滿臉的不相信,彆說他了,我自己都不信,我壓根就沒有這段記憶!
我失憶了?還是說,我記憶被人篡改了?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啊!
“我不記得,您記錯了吧。”我直接坦白,我本來就不記得有。
“先生們,現在不是說謊的時候。”邦尼出聲提醒我們,“各位,請認真對待!”他再次提醒。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隨你們怎麼說。”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副耍無賴的樣子,還拿起茶幾上一個橘子剝著吃。
“你倒先放棄掙紮了。”貝妄不冷不熱地來了一句,斜著眼睛看著我。
林念看了我一眼,遞給我兩瓣剝好的橘子,上麵的白絲已經挑掉了,橘子瓣乾乾淨淨,完美無瑕。
我喜歡吃橘子,但不喜歡吃橘子上麵的經絡,林念知道之後,每次我買橘子回來,她總是給我挑好,放到盤子裡給我吃。
這麼多年,我以為她忘了。
接過橘子的一瞬間,還有點恍惚,看著她的臉,我的眼前甚至浮現出了那棟出租屋的樣子。
一切,都好熟悉。要是可以從頭開始就好了。
“我做沒做過,沒人比我更清楚。”我說。
“是啊,畢竟嘴長在你身上,你想說謊就可以說謊,我們又不知道。”陳歌抱著胳膊說,多了幾分嘲諷。
“我困了,先走了。”我放下橘子,起身向樓上走去,被邦尼出聲攔住:“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前,任何人都不能離開這個客廳。”
“你有什麼資格攔我?”我質問他。
“江舟先生,就聽邦尼偵探的吧,畢竟您也不想被冤枉。”公爵夫人說,她此前一直像個小透明。
我看了林念一眼,還是決定留了下來。
幾個人都一言不發,邦尼在寫著什麼東西,我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腦海裡全是在花園裡看到的情景。
過了幾秒,客廳變得吵吵鬨鬨,我睜開眼,看見死去的公爵就站在我麵前,我嚇了一跳,他的眼睛睜的很大,死死地盯著我。
我彈射起身,卻穿過了他的身體,我像個靈魂一樣,不被任何人注意到。
他盯著的,是珍妮。
“你不喜歡他?”他的聲音很冷。
“對,我的婚姻,我要自己做主!”
迎麵而來的是公爵的一個耳光。
珍妮被打的有些懵,半晌,她捂著臉,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開口說:“你不過就是想控製我,因為你控製不了這個家的任何一個人。夫人和管家偷情你管不了,因為你要靠著她娘家的背景;貝婪是你的私生子你也不敢去認,因為你害怕被外麵知道了你就會身敗名裂;你親自給我挑選的未婚夫你也管不了,他愛的是我的妹妹林念。這些人,你一個都管不了,你不過是仗著我從小到大都默不作聲,所以你才覺得我好控製。我是什麼可以任人交易的商品嗎?我不會再被你控製了。”
她站起身,對上公爵的眼睛,父女倆的眼睛長得一模一樣。公爵的眼睛已經有些渾濁了,比不上珍妮那樣明亮,一明一暗的對比,是這場對質無聲的戰火。
公爵的胸口起伏很大,那些話,無疑是揭開了他的傷疤。他還想抬手再給珍妮一耳光時,被林念攔了下來,“父親!”
“滾!”公爵一把推開她,她的額頭撞到了桌角,滲出了點點鮮血。
我想去扶她,可是手徑直地穿過她的臉,無濟於事。
珍妮過去扶起她,說:“你夠了!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的人!”
“無辜?她勾引自己的姐夫,她無辜?我沒有生出這樣的賤貨!”
“她和江舟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愛他!我再說一遍,我不愛他。我不會嫁給他的,我有自己的人生,不需要你來插手。”珍妮把林念帶到樓梯上,“你彆妄想插手我們任何一個人的人生,你先管好你自己的那些破事吧。”
這場戰爭總算是結束了。
我眨眼之後,又回到了現實。大家都沉默著低著頭,我也有點玩膩了,倒不如說出來。
“貝婪。”我叫出他的名字。
“怎麼了?”他抬頭,還絞著手指,“怎麼了?”
“你是公爵的私生子吧。”我說。
這個消息,令在場的所有人臉色的都變了,公爵夫人的臉上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看來,她並不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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