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的體內留下了一道力量,滋養著他的意識和身體,抽離怖魔的靈魂和殘餘力量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徐徐圖之,隨著他自身意誌的不斷壯大,這個過程會越來越快。”
神女身上神聖的白光散去,烏黑柔順的長發更顯膚白賽雪,吹彈可破。
周子現的治療過程需要慢慢進行,即使是神女也隻能通過壯大周子現自身來加快治療的進度。
“多謝。”
陳政安由衷道。
神女疑惑:“你已經謝過了。”
“不一樣。”陳政安低聲道:“除了老二的事,我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謝你。”
神女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外麵正對著院子裡的白色花田,空氣裡彌漫著腹雅的花香。
神女捧來茶具,泡上一杯好茶:“這是失樂園自己烘焙的花茶,你試試?”
陳政安接過茶盞,未入口先聞到一陣濃鬱的花香混著茶香,非常特彆,入口之後,茶香和花香兩種味道在唇齒間綻放,彼此中和,而又特點鮮明,陳政安又喝了一口,露出一抹笑意:“好茶。”
茶香濃厚,花香濃鬱,妙在卻不喧賓奪主,主次分明。
“你見過周學士了?”神女詢問。
陳政安點頭:“多謝你這幾年對科然的照顧,當年f大暴亂,我以為所有人都死了,沒想到,還能看到科然結婚生子的那天。”
那種感覺,很奇妙。
神女神色平靜,素白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盞細膩的紋路:“失樂園建立之初,就是為了給災變之初的覺醒者一個去處,因此,你不必特意謝我。”
“失樂園的理念,我記得。”陳政安道:“早年,失樂園選擇避世,不參與外界的紛紛擾擾。失樂園在末世的選擇,和我在沉月之地見證的曆史十分相似,我想,神女當初一定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想避開這一世,帶領一部分人等待將來。”
神女輕輕點頭:“你見到的,是上古先民留下的曆史,在之前,我的確抱著同樣的想法,重走上古先民走過的路,他們成功延續下了生命和文明,我們照著前人的路走,也許可以在真正的災難到來之後,成功保下人類的一絲火種。”
陳政安眸色幽深:“現在為什麼改變了方向?我看失樂園現在的所作所為,更像是入世?”
祖山之宴,並不僅僅是為了告知世人進入高級境界的方法,更多的,是失樂園為了入世而配合外界打開了一扇窗,否則,醫生的軍隊怎麼可能攻破失樂園固若金湯的防禦?
失樂園的強者缺乏實戰經驗,神女不但借此機會告訴他們末世的殘忍,磨礪他們自身的能力,還借機搭上了七城廢土的線,一舉多得。
這一戰,看似是失樂園承了七城廢土的人情,實則,七城廢土也始終隻是神女計劃中的一部分。
“世人喚我神女,受之有愧。”神女神色悲憫,白瓷一樣精致的臉上,漆黑雙眸亮若辰星:“既然受了神女之名,我理應為苦難中的世人謀一條生路,而非一味明哲保身,失樂園內的強者,他們依舊是這個時代的火種,會在災難真正來臨那一刻,和上古先民一樣,先避開這一世,等他們繁衍生息,積蓄足夠的能量。”
這是上古先民走過的路,也是神女一開始的計劃,她試圖效仿先民,帶領一部分人避世,延續人類的文明。
神女長長的睫毛輕輕翕動,繼續道:“同樣,我也會為其他人,謀一份希望,失樂園依然會繼續避世,但在避世的同時,也會積極入世。”
“你一直說的,真正的災難指什麼?”陳政安擔憂的問:“一年之後,會發生什麼?”
神女看著窗外野花爛漫,幽幽道:“我看到,未來會有大量的災厄從域外星空降臨地麵,那是超越了怖魔的存在,是中級境界的覺醒者可望而不可及的強大對手,唯有高級境界的強者,才有一戰的力量,也僅僅隻是一戰的力量。”
神女透露著對未來的擔憂:“那是更加至暗的時代,眾生哀嚎,民不聊生,血流漂櫓,赤地千裡。”
陳政安皺眉。
神女回首,看向陳政安:“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斬斷教廷的陰謀,而我所做的,同樣如此。現在覺醒者麵臨的危機更多來源於環境,來源於天災,在覺醒者和怖魔達成微妙的平衡之後,覺醒者進化的腳步已經變慢,你我所做的雖然目的不同,但結果並沒有兩樣,都是為了刺激覺醒者的鬥誌,讓他們可以更快的成長。”
陳政安點頭,神女提出利用怖魔異種體內的能量衝擊更高級境界時,他就察覺到了神女可能的動機,現在得到神女準確的答案,陳政安並不意外。
“也算是殊途同歸,我本來想借鬼市煙爺的手,舉辦一場拍賣會,借機放出沉月之地開啟的煙霧彈,將水攪渾,你的方法一出,我之前的局已經成了八九分。”陳政安喝了口茶,不管神女出於什麼目的做的這一切,但最終結果對他大有裨益。
“我一直有個問題。”
陳政安斟酌著道:“我在中級境界的時候,看不透你的真實境界,現在進入高級境界之後,不但沒有能夠看清,反而越發覺得你深不可測。”
陳政安一直好奇,失樂園的神女,究竟是什麼實力。
如果神女實力低微,如何麵對重重危機時依然麵不改色,數次在危難關頭雲淡風輕?可如果神女實力強大,當年為什麼又會被教廷和龍息城聯合失樂園前任騎士長聯手追殺?
神女點到即止:“高級境界之上,還有一個境界,叫做至尊境,那是覺醒者能力開發到極致的領域。”
陳政安點頭,沒有繼續追問,學者關於末世的知識跟著末世的進程開啟,現在的版本還停留在高級覺醒者層次,對於神女提到的至尊境,沒有任何相關記載。
現在覺醒者們才開始踏足高級的門檻,至尊境還太遙遠。
他不做多想。
“世界樹上,我見到了一個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