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政安認識熊王多年,深知熊王為人。
他絕對算不上光明正大之輩,行事多有為人詬病的地方,且最懂趨利避害,權衡利弊,這麼些年,他親眼看著熊王從覺醒者小隊的隊長幾經挫折,一路成長為一方勢力的大領主,也不止一次感歎過熊王其人,算得上一代梟雄。
眼下這群人,絕不會無緣無故,對熊王恨之入骨。
熊王眼角餘光悄悄看了一眼葉星,欲言又止,他不怕山河知道真相,卻怕葉星心中會因為這件事情生出不滿。
山河的為人他已經看明白,他們之間其實有些相似的地方,他們眼中的善惡並沒有那麼絕對,很多事情就算不認同,也會保持基本的尊重,不會追根究底。
但葉星不同,葉星愛恨坦蕩,善惡分明,眼睛裡容不得沙子,一旦讓葉星產生不好的印象,雙方絕對做不了朋友!甚至會成為他的敵人!
山河會權衡利弊,但葉星不會!
“有難處?不好說?”葉星敏銳的察覺到熊王悄悄看他的眼神,立刻猜到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神色戲謔,眼含探究。
陳政安平靜的注視熊王,忽然開口道:“他們是你聖熊城的人?”
熊王一個激靈,身體微微顫抖,不可思議的看向山河,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質問山河怎麼知道,話到嘴邊,熊王反應過來,嘴硬道:“山河兄弟說笑了,他們怎麼可能是我聖熊城的人!”
對麵的人群裡,不知是不是有人聽見了幾人的對話,有人高聲大喊,厲聲斥罵:“姓熊的,你枉為一方領主!大難臨頭,你不庇護我們,卻將我們推出去送死!你好狠的心!好在老天有眼,讓我們在陰間重逢,讓我們有報仇的機會!”
“姓熊的,有種的我們打一場!看誰死誰活!活著的時候,我們隻能奴顏屈膝,但是現在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不怕你!不管你逃到哪裡,我們都會找到你!我們一定要讓你下地獄!”
“……”
仇恨怨毒的咒罵不絕於耳,陳政安和葉星同時變了臉色。
從那群人的喊話裡,他們聽出了端倪,提取到大量有用的信息。
熊王麵無血色,渾身氣得發顫,他們這群賤民怎麼敢!就算到了陰間,就算他的魔法攻擊無法奈何他們,可他依然是強大的高級強者,他們一群覺醒都做不到的失敗者,怎麼敢圍殺他的!
熊王雖然忌憚他們手裡的武器,但打心眼裡看不起這群拾荒者和遺民的亡靈。他們曾經依附聖熊城而活,渺小如螻蟻,就算拿起武器,也還是那群最底層的弱者!
“你們不要聽他們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他們!山河兄弟,葉神,你們肯定還不知道,關小姐和矜矜也在這個世界!”
熊王堅決否認,誓死不承認和這群亡靈有半分牽扯,他機靈的提出關悅雅和葉矜矜,利用人性的弱點轉移兩人關注的焦點。
果然,葉星不再糾結雙方的關係,追問道:“我妹在哪?你們究竟遭遇了什麼?”
葉星很想問,他們是不是遇害了,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他和葉矜矜在末世相依為命,他害怕聽到噩耗。
熊王默默握拳,他賭對了!葉神無比在意這個妹妹,在葉矜矜麵前,其他的事情都不值得一提,葉星有正義感,但不是大公無私的聖人,他心裡的第一序位是妹妹,然後是兄弟,最後才排得到其他人!
“我們遭遇了彼岸花的暗算,被彼岸花控製,互相殘殺,關鍵時刻,粉紅隊長取出一件王級魔具,讓我們陷入了沉睡,等我們再醒來,就出現在了這裡!”
熊王回憶當時發生的一切,他和關悅雅打得難舍難分,聖熊城和罰罪越來越多的人身上開出了彼岸花,身種彼岸花的人性情大變,對身邊的人展開殺戮,局麵一片混亂,葉矜矜點燃了一隻香爐,隨著異香撲鼻,他們很快失去了意識。
“我們是睡著了,並不是死了,但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夢見這些東西。”
熊王無比認真,他記得很清楚,他是睡著,不是死亡,他將那群死去的聖熊城拾荒者和遺民當成亡靈,但並不認可自己來到陰間,他堅持自己身處在一個無法醒來的夢境中!
“是黃金爐…”
葉星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前因後果。
葉矜矜也有一隻用黃金鄉的骨製造的爐子,兩個爐子打開了同一片夢境入口,所以他們全部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陳政安將信將疑:“其他人現在在哪裡?”
熊王如泄了氣的皮球,肩膀不自覺塌了下去:“我們一來到這個世界,就被亡靈追殺,我的人很多都被殺死,還有一部分人都藏起來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的下落,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隻要沒有被這群亡靈找到,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關小姐在一次掩護大家撤退中被他們抓起來了,這群人裡有人看上了關小姐。”
陳政安點頭:“我們已經看見了。”
關悅雅動如脫兔,靜若處子,既有劍客的淩厲利落,又不乏茶道世家骨子裡的高雅,這些年的經曆更讓她多了幾分閒適從容,姣好容貌,身材高挑,被人盯上並不讓他感到意外。
心裡的謎團解開之後,陳政安也悄然鬆了口氣,他同樣害怕聽到噩耗,聽到死亡的消息。
雖然熊王等人進入這個世界的原因荒誕離奇,但仔細想想,也並非沒有可能。
他們來到這裡,並不是偶然,而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我前不久在村外見過矜矜一麵,我猜她應該就躲在附近,我帶你們去找她!”
熊王此刻隻想儘快離開,這個地方處處透露著詭異,雖然山河暫時擋住了這群亡靈,但熊王始終覺得這群亡靈是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穀俊鑫追著關悅雅一路西行,直到來到一處沒有前路的懸崖,關悅雅才停住腳步,冷漠回頭。
“悅雅!”
穀俊鑫心痛如絞,他不應該讓關悅雅一個人和聖熊、罰罪的人待在一起,他應該留下來和她共進退!
可是現在,一切已經來不及,事情已經發生,沒有轉圜的餘地!
關悅雅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個毫不相乾的陌生人,她緩緩舉起劍,指向穀俊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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