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皓宇將宋甜甜送到羅家彆墅門口時,返回路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路家府邸坐落在城西的香山莊園彆墅區,三棟相連的現代歐式建築隱藏在十畝私家園林中。當路皓宇的車駛入大門時,他注意到主樓茶室的燈光異常明亮,落地窗前映出幾個熟悉的身影。
雨中的宅邸燈火通明,漢白玉台階兩側的青銅宮燈在雨幕中散發著沉穩的光。路皓宇剛踏入門廳,管家王叔就迎了上來。這位在路家服務了二十年的老人今天穿著深灰色的三件套西裝,銀白的鬢角一絲不苟地梳向腦後。"
二少,您回來了。"王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老管家銀灰色的頭發在壁燈下泛著柔和的光,聲音壓得很低,"老爺、老太爺和大少都在茶室。大少特意囑咐,您回來後立刻過去。"
路浩宇挑了挑眉,指尖無意識地轉動著左手腕上的百達翡麗。這塊表是去年他生日時哥哥陸浩辰送的,表盤背麵刻著"toybrother"的字樣。"出什麼事了?"他問道,同時注意到王叔的右手食指有一道新鮮的劃痕。
"濱海項目的事。"王叔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林氏集團那邊...有些新情況。"
路皓宇點點頭,推開了茶室的門。刹那間,沉香木的淡雅氣息撲麵而來,混合著陳年普洱的醇厚。茶室四壁的書架上擺滿了古籍和現代商業著作,一盞清代宮燈在中央投射出溫暖的光暈。
茶室位於主樓東側,推開那扇雕有鬆鶴圖案的紫檀木門,撲麵而來的是陳年普洱的醇香。
路老爺子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身上那件靛藍色真絲唐裝在燈光下泛著水紋般的光澤。哥哥路皓辰,青瓷茶壺在他手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而路皓宇——他的哥哥,路氏集團現任ceo,掌管路氏家族。
"浩宇,過來坐。"父親路父抬頭示意,金絲眼鏡後的目光銳利如常。正用一把紫砂壺斟茶銀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手腕上的翡翠佛珠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浩宇,過來坐。路老爺子招了招手,手腕上的沉香手串隨著動作輕輕碰撞,"正好說到關鍵處。"
茶室中央的黃花梨茶幾上散落著幾份文件,路皓宇瞥見最上麵那份印著"濱海國際度假村項目可行性分析"的字樣。他不動聲色地坐到父親旁邊的位置,注意到哥哥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一張複雜的股權結構圖。
"林氏集團通過三家離岸公司,已經暗中收購了濱海項目周邊12的土地。"路皓辰的聲音冷靜而克製,修長的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調出一張衛星地圖,"如果算上他們控製的幾家本地企業,實際影響力可能達到20。"路皓辰坐在檀木茶案對麵,麵前攤開的文件幾乎遮住了整個桌麵。他抬頭時,眉宇間的疲憊被隱藏得很好,隻是食指上的鉑金婚戒在燈光下反射出一道冷光。
"濱海項目遇到麻煩了?"路皓宇解開西裝扣子坐下,手指觸到茶盞時感受到恰到好處的溫度。
"比麻煩更複雜。"路皓辰推過一疊文件,紙張邊緣的燙金在燈光下閃爍,"林氏集團突然提高了合作條件,要求控股51。"
路老爺子輕輕放下茶盞,瓷器與紅木相觸發出清脆的聲響。"三十年前在東南亞,林家就玩過這一手。"他的聲音低沉,手指撫過文件上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時候你父親剛接手公司,差點被他們坑得血本無歸。"
路浩宇接過照片,上麵是年輕時的父親站在一艘貨輪前,背景是陌生的東南亞港口。照片角落有個模糊的人影,被紅筆圈了出來。
"林世城。"路誌遠路父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當年他假裝合作,卻在最後一刻撤資,差點讓我們的貨輪在公海上變成無主之物。"
茶室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古董座鐘的滴答聲回蕩。路皓宇注意到哥哥的手指在文件邊緣輕輕敲擊,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而投影幕布上的地圖被紅色標記覆蓋,像一片正在擴散的病毒。路皓宇端起父親推來的茶杯,上好的老班章在舌尖化開,卻嘗不出往日的回甘。
"五年前東南亞那筆交易的資料,我重新整理出來了。"路皓辰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厚度驚人,"包括當時林氏城通過空殼公司轉移資金的全部證據。"
路老爺子接過檔案袋時,路皓宇注意到祖父的手微微顫抖。茶室裡的空氣突然變得凝重,隻有古董座鐘的秒針走動聲清晰可聞。窗外,雨勢漸大,雨滴拍打在仿古瓦片上的聲音如同某種不祥的預兆。
"這些足夠讓林氏喝一壺了。"路父翻看著文件,金絲眼鏡後的眼睛眯成一條線,"但現在的關鍵是濱海項目。如果讓林氏得逞..."
"他們不會得逞。"路皓辰的聲音像淬了冰,他走到茶幾前,從檔案袋底部抽出一疊照片,"林世誠最近頻繁出現在我們的社交圈,不是巧合。"
照片上的女子一襲紅裙,在某個慈善晚宴上巧笑嫣然。路皓辰認出這是上周金融協會舉辦的晚宴,當時他還奇怪為何林氏的千金會突然出現在這種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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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接近我們?"陸浩宇接過照片,指尖觸到相紙冰涼的表麵。
"更準確地說,是想接近你。"路皓辰的目光直視弟弟,那雙與路皓宇如出一轍的桃花眼裡沒有絲毫笑意,"三個月內,她在六個不同場合"偶遇"你。上周的晚宴,她特意換了三次座位,就為了能坐在你對麵。"
路皓宇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他回憶起晚宴上那個總在恰當時候遞來餐巾的侍者,和那杯莫名其妙出現在他手邊的威士忌——當時他還以為是宋甜甜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