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角:李瑞
地點:海大附中分校地下,聖拉斐爾教堂新址。
我們在這裡又說說笑笑好半天,時間也不知不覺就到了半夜。安玥看了看牆上的電子表,說:“雖然時間不早了,但是按照我們自己的時間來看,也應該吃點東西睡個午覺了……我記得船上是有廚房的,等一下我和妹妹看看我們有沒有帶什麼能吃的東西,給大家儘量做一頓像樣點的午飯吧。”
簡覺得有些好笑,於是笑著對她說:“好妹妹,我們這也算是真的過糊塗了,來這裡就這麼一瞬間的事,沒想到連一個上午的時間都沒用上呢。”
她答道:“可不是嘛,這一天天地沒日沒夜,也隻能看自己的表了。”
我說:“既然這樣,大家吃完午飯之後先休息休息,然後我們就看情況出動吧。”
他們點了點頭,我也挪到了殷切窗前坐下,看了看躺在床上發呆的他。
他見我來了,依舊躺著說:“我覺得有些事情必須要問問你了。”
我坐在那裡,麵無表情地回答道:“我也有應該問你的事情,畢竟你比我早知道這些十多年。”
他躺在床上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冷笑聲,說:“你說我提前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我不過是照著劇本去演戲的演員罷了,就算我知道這些東西,最終也根本,根本沒法改變什麼……知道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
我看他這個樣子,心裡感覺有些奇怪,於是咽了咽唾沫又問他:“你究竟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告訴我,卻非要等到那一刻才讓我明白這麼多?”
他突然坐起來,說:“你知道,那個人從能夠獨立思考開始,一直到他最終決定,用了多久,思考了多少種可能嗎?全部的希望和生命的可能都留在這一條路上,全部的希望都在往你這裡湧,你知道……你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清楚。”
“……等到時候,你會明白的。”
我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好像被什麼擊中了似的,揪住他就問:“你們究竟還在瞞著我什麼?究竟還要瞞到什麼時候!”
他笑著說:“到最後一刻。”
我突然又癱軟著躺回到了椅子上麵,說:“什麼叫,最後一刻?”
“你在主校區看到的那一切,都隻是冰山一角罷了,李明淵安排的這一條線,本身就是在萬米高台上走鋼絲,容不得半點疏忽,所以,我也不會再透露了,等下的戰鬥之中,你會明白我在隱瞞什麼的——向你隱瞞是我的劇本,永遠也扔不掉。”
我依舊不死心,還是想知道李明淵究竟為什麼要瞞著我,究竟在瞞著我什麼東西。不過還沒等我開口,就聽見外麵叫我們吃飯的聲音了。
殷切臉上浮現出一陣無奈的苦笑,說:“我不是故意想隱瞞的,但是這就是命運。”
我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說:“身體好了沒有?好了的話,下床吃飯。”
他一邊翻找外套,一邊笑著說:“李明淵用大腦推算有無數種可能,也有無數次機會,可是我們不同,我們隻有這一次機會,隻有按照他預想的去做,才能讓大多數的人活下去。”
我聽見了,但是沒再說什麼。
吃午飯的時候,我們有說有笑,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隨後我就獨自一個人坐到舷窗前麵靜靜地看著大海,等到了大家都休息之後一起出發。
深夜的大海還真是寧靜,雖然現在毫無困意,但是看著這樣一望無際的大海,總讓人感覺到無比的放鬆。船現在孤零零地漂浮在海麵上,好像沒有什麼依靠。但是,一片片的陸地,不也像是這艘船一樣,靜靜地在大洋上孤零零地漂浮著嗎?無非是漂流的速度不同,漂流的方向各異罷了。
人會感到寂寞和無趣,那麼,大海、海上的船、孤獨的小島,是否也會感覺到寂寞和無趣呢?我無從知曉,但是我知道,我的孤獨源自我的出身,從我的生命誕生的那一刻起,或許就注定了要永遠孤獨下去。
我想了想,笑了笑又自言自語地說:“想多了,沒有用處,到最後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事情就擺在眼前,如果我一味地逃避,那也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站起身來,走下舷梯。船艙裡的大家基本都已經起來了,洗臉的洗臉,給自己穿裝備的穿裝備,殷切則是已經把行頭都準備好了,站在樓梯口等我。
我走下來,若無其事地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會在樓上的?”
他說:“按你的脾氣,差不了……等一下你就會見到我想告訴你的,隱藏在冰山之下的那個更加巨大的冰山了,緊張嗎?”
我麵無表情,回答道:“早就已經沒有什麼緊張不緊張的了,該見到的都要見到,難不成我不肯看,那些事情就真的沒發生過嗎?再說了,我應該按照李明淵寫的劇本去做事,否則我們這如履薄冰的‘劇本’就要掉進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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