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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在場的各位,然後輕輕地走到聖壇上,和我的李瑞緊緊抱在了一起。路德維希看見之後,笑著說:“太感謝你了,美麗的小姐……如果不是你,今天恐怕我們的瑞就要永遠離開我們了。”
我用德語問他:“其實一直很不明白一件事情,為什麼我一個簡簡單單的吻,就能賦予地球母親的孩子一個靈魂?”
路德維希喘著粗氣,說:“其實那個吻隻是一個媒介而已,真正賦予瑞靈魂的,是那種人類普遍擁有的獨特情感——愛。愛這個東西一直沒有被科學解釋究竟為何而產生,在我們基督教的教義之中,上帝的愛延伸到了人的身上,於是人與人之間才有愛情可言。我想,我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基督徒,因為我真正信仰的也不是上帝,而是母親。”
我想了想,問他:“所以,對於您來說,母親就坐在上帝的位置嗎?”
“可以這麼說,因為母親也和我曾經深信不疑的上帝一樣,全知全能。創造了我們,賦予我們靈魂和生命,告訴我們是非對錯的道理,指導我們做正確的事情。瑞的靈魂是你給的,並且一開始他擁有這個靈魂的時候,那個靈魂應該與你的完全無異。經過長時間的磨練,他的靈魂才逐漸變成了他自己的樣子。作為對你的感謝,瑞的一些能力也到了你的身上——比如說自我修複和永生。”
聽到“永生”的時候,我的心臟顫了一下。一開始從黛妍姐那裡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是有一些欣喜的,但是很快,我的欣喜就被對於未知事件的恐懼和窒息感代替掉了。明白自己即將目睹親友一個個老死在自己眼前,這種感覺不光是令人窒息,更令人有些懼怕麵對自己永不老去的容顏。
我立馬回過神來,問他:“這種能力,究竟會不會……會不會……”
我的話沒有問完,路德維希就看出來我的想法,於是說:“不會遺傳給孩子,這種能力更像是母親單獨留給你們的東西,所以說無論是孩子,還是彆有用心想要抽你們的鮮血研究的人,都獲得不了。”
不知為何,聽他說無論是誰都不會獲得的時候,我的心裡麵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快樂或是悲傷。我會為我未來的孩子感到難過,同樣的,我也竊喜於不會被人拿去實驗。但是這種想法究竟是不是自私,這我不敢斷定。至少,我認為我不應該成為被人關起來實驗的對象。
我看了看旁邊的人,把剛才路德維希說的話都告訴了他們。這一次,我並沒有把什麼信息給掩藏起來,原封不動地告訴了他們。
大家沉默了一小會,然後又抬起頭來,用一種堅定的眼光看著我和李瑞。
殷切對我說:“大姐,也應該……也應該告訴他們,李明淵的事情了吧?”
我看了看他,問道:“所以,你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對吧?”
他點了點頭。
路德維希聽到了“李明淵”,就問我:“他剛剛,是在說明淵嗎?”
我轉過頭來,輕輕地也坐在了聖壇的一角,對他說:“是的,他想讓我和你們說說,關於明淵的事情。”
他低頭想了想,說:“明淵,應該已經不在了吧。”
“您為什麼會知道?”
“如果他在的話,是不會不想再來看看這個地方的。”
我低下了頭,拉斐爾和李瑞聽了,也都低下了頭。我想了想,說:“李明淵在離開之前,留給了黛妍一句話。”
路德維希問我:“黛妍嗎?……不妨說來聽聽。”
我說:“李明淵說,他將會為你們接風洗塵,為走在自己前麵的找回正路。”
路德維希笑著說:“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再擔心了……”然後,指了指地上的寶劍,說:“寶劍隻是媒介而已,真正殺死他的是母親告訴我的配方。但是這麼久過去了,我早都已經記不得究竟都有些什麼了……所以,請把這把寶劍和它的劍鞘帶回去。教堂裡麵不應該有火器,也不應該有能夠大規模濫殺無辜的東西存在,所以說,當初我親愛的同事們,當初就這麼舉著聖劍和聖盾,死在了那些叛徒的手下……文峰甚至給我看過他們緊緊握著武器的照片,想要讓我徹底崩潰。但是,母親的意誌告訴我,永遠不能朝這些人低頭,所以即便帶著這種心理壓力,我也會繼續和這些人抗爭到底。”
他說完這些之後,我們幾個人來的那扇門那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但是,即便您一直都沒有放棄,一直到剛才聽說我雖然死了,卻依舊能回到這裡來的時候,才徹底把心中的那種恐懼給釋然掉。”
我們順著聲音看過去,隻見李明淵帶著文強兩個人站在了門口,身上一陣陣的發出金色和黑色混合的光芒。光從他們身上飄走之後,也會一同帶走一部分他們的身形,但是缺口很快就又長了回來。
拉斐爾看見李明淵,顯得很激動,一直對他說:“明淵,我成功了,我成功了!”而李明淵見到拉斐爾之後,竟然是一臉的戚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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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見他這個樣子,笑著說:“不要想這麼多了,明淵。你知道的,我永遠也不會因為當年的選擇而感到後悔,同樣的,也不會因為即將到來的事情而感到悲傷——我們都在為了那個共同的目標去戰鬥,不是嗎?”
李明淵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他崩潰地坐在地上,說:“對不起……對不起……”
李瑞看見李明淵身上隱隱約約有黑光,問他:“明淵,難不成你是在?”
李明淵能聽見人的心聲,還沒等李瑞問完,就回答道:“對,我是在消耗自己,把這裡的‘泉’全部手動重啟……這會很痛苦,但是不會太久——老師,等下我會趁著您開始引起製裁之火的那一瞬間,把所有的‘泉’都給打開,讓母親的力量重新把這裡洗禮。”
路德維希點了點頭,又咳嗽了幾聲,從自己的懷裡拿出懷表看了看,說:“瑞,快帶著……快帶著拉斐爾離開這裡,我們需要在六點之前把這裡徹底處理掉。屆時,我和拉斐爾都會被力量反噬而死,你需要,在四點五十三分之前帶他離開,實現他一直以來的願望。”
李瑞聽見之後,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眼神也隨即變了個樣。他說:“可是,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拉斐爾先搖了搖頭,說:“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沒關係的,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的我無論什麼都可以接受。”
李瑞一抬頭,對著拉斐爾說:“可是……可是……”
拉斐爾打斷了李瑞的話,說:“從一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我們從頭到尾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為了改變未來,而是為了讓未來如約而至。”【注曰:此處一語成讖,所謂“重生”,亦無非為了讓本應發生的事如約發生。】
李明淵緩緩走到聖壇中央,文強從腰間解下來一把聖劍,插在了聖壇上麵。李明淵抓著劍柄,嘴裡振振有詞。念叨了一小陣之後,他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和某個人一問一答起來。此時他嘴裡的話夾雜著中文和德文,而且似乎對麵也能夠看見他一樣【注曰:此處亦值得玩味——究竟何人在與其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