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暖陽透過泮溪酒家的滿洲窗,在紅木八仙桌上流淌成金色紋路。早上九點,淩晨站在雕花門前跺了跺凍僵的腳,遠遠瞧見幾抹熟悉身影,立刻揚手招呼:“大伯公、江勝伯,這邊!”
何文軒拄著檀木拐杖,藏青圍巾裹住半張臉,老遠就笑著應道:“哎喲,讓後生仔等久咯!”江勝伯懷裡抱著油紙包的雞仔餅,爽朗笑聲驚飛了廊下白鴿:“路過老字號買的,還熱乎著呢!”江河夾著新出的《羊城晚報》,何雲露捧著給長輩的羊毛護膝,踩著滿地碎金般的陽光快步走來。
一踏入暖意蒸騰的廳堂,鮮蝦燒麥的鮮甜、豉汁鳳爪的濃香便撲麵而來。淩晨利落地要了普洱,又特意叮囑廚房加急蒸份江勝伯最愛的艇仔粥,添上何文軒總惦記的蜂巢芋角。茶霧嫋嫋間,江勝伯抖開報紙講起趣聞,何文軒眯著眼品評雞仔餅的酥脆,江河與何雲露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趣。瓷勺碰擊碗沿的脆響,混著窗外荔灣湖的槳聲,將十二月的寒意都釀成了滿室溫情。
十二月的暖陽透過泮溪酒家的滿洲窗,在八仙桌上灑下斑駁光影。淩晨剛把熱氣騰騰的普洱斟滿,就瞧見江河低頭翻著《羊城晚報》娛樂版,目光緊盯某篇新人樂隊報道,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報紙邊緣。他唇角一揚,打趣道:"前幾天喝阿生喜酒,什麼時候能喝到你們倆的喜酒?"
何雲露臉頰微紅,竹筷輕輕點了下他的碗沿:"沒個正經!"江河卻把報紙攤開,指著版麵上關於獨立音樂人的分析文章,眼中閃著光:"晨仔,你組織的樂隊,我和雲露都要下鄉演出,儘量宣傳自己。讓觀眾認識我們,買我們的唱片,等攢夠錢,在廣州買套小房子...再結婚。"
江勝伯往兒子江河碗裡夾了個熱氣騰騰的叉燒包,眉頭微蹙輕歎:"錢哪有賺得完?"何文軒撚著雪白的胡須,笑得眼角堆滿褶子:"阿勝這是盼著抱孫子,心裡著急咯!"他端起茶盞輕抿,目光掠過淩晨,語氣滿是讚許,"不過孩子們既然有了闖事業的勁頭,正是該拚的時候。晨仔費了這麼多心思,又是聯係錄音棚,又是籌備專輯發行,準能帶著他們闖出一片天。"
淩晨利落地推過剛上桌的蝦餃籠屜,指尖還帶著瓷盤的溫熱:"下個月樂隊和舞蹈隊就能組齊,直接啟動全省巡演。"話音未落,江河興奮地拍案而起,震得碗碟輕顫,茶水在杯口漾出細密漣漪:"好!就從粵東唱到粵西,讓專輯火遍嶺南!"何雲露嗔怪地瞪他一眼,嘴上數落"毛手毛腳",卻早已探身扶住傾倒的茶杯,腕間的手鏈隨著動作輕晃,恰似她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正說著巡演計劃,不遠處傳來細碎的私語聲。兩位身著旗袍的女服務員倚著雕花屏風,目光頻頻往八仙桌這邊飄,指尖輕點又掩唇淺笑。淩晨瞥見她們發亮的眼神,立刻會意,揚手招呼:"靚女,過來一下?"
兩位身著月白色暗紋旗袍的服務員,垂眸絞著鑲金邊的圍裙邊角,裙擺處繡著的木棉花隨著發顫的膝蓋微微晃動。淩晨瞥見她們投來的灼熱目光與欲言又止的神情,立刻笑著攬過身旁兩人的肩膀,腕間檀木手串相撞發出清脆聲響:"小妹好眼力!這位是把《大俠霍元甲》唱出鐵骨錚錚的江河,旁邊這位可是剛發行專輯《粵韻露語》、火遍嶺南的歌星何雲露!"話音未落,何雲露眉眼彎彎遞出甜笑,江河更是抬手比了個俏皮的點讚手勢,驚得兩位服務員的耳尖瞬間泛起緋色,連聲道著"太幸運了"。
"啊!真的是你們!"紮著蝴蝶結的年輕服務員突然輕呼,眼裡泛起激動的亮光,"在電視《萬紫千江》節目裡,我看過了你們唱的《大俠霍元甲》和《何日再相見》,太好聽了!"江河聞言,從西裝內袋摸出鋼筆遞過去,筆尖還帶著體溫;何雲露則溫柔接過對方微微發抖的筆記本,指尖劃過皮質封麵:"簽在扉頁好不好?給你畫朵小梅花當書簽。"
鋼筆尖落在紙麵的沙沙聲,瞬間劃破早茶間的喧鬨。當龍飛鳳舞的簽名漸次落成,周圍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與交頭接耳,如同被點燃的爆竹般炸開。白發阿婆拄著拐杖顫巍巍擠到前排,枯瘦的手捧著泛黃的筆記本:"乖孩子,能給我也簽一個嗎?"轉眼間,八仙桌被層層疊疊的手臂與手機圍得水泄不通,茶盞碰撞的叮當聲裡,此起彼伏的"我也要幫我簽這裡",讓泮溪酒家的早茶時光沸騰成一片歡樂的海洋。
大伯公何文軒握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渾濁的眼睛瞬間亮起,白胡子隨著笑意輕輕顫動;江勝伯更是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叉燒包,粗糙的手掌在圍裙上抹了抹,直起身子瞪大眼睛,既震驚又驕傲地喃喃自語:"沒想到,真沒想到..."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眼底滿是欣慰與驚喜,仿佛此刻才真正看清眼前這兩個在茶客簇擁下從容簽名的孩子——曾經的小娃娃,已然蛻變成了耀眼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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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利落起身,高舉鎏金茶壺當作話筒,壺嘴氤氳的熱氣嫋嫋升騰。"各位老街坊!"他環視四周熱情的茶客,嗓音清亮有力,"既然大家這麼捧場,不如讓江河和雲露來段即興清唱,就當給咱們早茶添個彩頭!"
話音未落,茶盞相撞的脆響驟然化作雷鳴般的掌聲。雕花藻井下,白發老者用力拍紅了手掌,阿婆們掀起圍裙角輕擦激動的眼角,就連後廚飄來的蒸汽都裹著期待的熱浪。江風卷著荔灣湖的漣漪湧進窗欞,與此起彼伏的歡呼、茶點蒸騰的香氣交織,將晨光釀成了沸騰的金色浪潮。
淩晨不著痕跡地朝江河和何雲露揚了揚下巴,眼神裡藏著狡黠的笑意,仿佛在說"該你們上場了"。江河立刻心領神會,抬手理了理領口;何雲露也微微挺直脊背,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這可是宣傳自己的絕佳時機。
江河穿過蒸騰的茶霧,在收銀台旁站定。他微微閉眼調整氣息,再睜眼時眸光銳利如出鞘的劍,張口便是石破天驚:"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睜開眼吧,小心看吧,哪個願臣虜自認!"純粹的人聲竟唱出千軍萬馬之勢,胸腔共鳴震得近旁的茶盞嗡嗡作響,"因為畏縮與忍讓,人家驕氣日盛"的控訴字字鏗鏘,尾音處陡然拔高的"盛"字,像一記重錘砸在眾人心上。
副歌部分,他猛地踏前半步,衣袂帶起的風掀動鄰桌茶巾:"萬裡長城永不倒,千裡黃河水滔滔!江山秀麗疊彩峰嶺,問我國家哪像染病!"沒有器樂伴奏,他卻用真假音的絕妙轉換勾勒出山河輪廓,唱到"衝開血路,揮手上吧"時,攥緊的拳頭在空中劃出淩厲弧線,澎湃的豪情讓滿堂茶客不由自主地挺直脊梁。
一曲終了,未等掌聲平息,他已斂去鋒芒,換作低啞滄桑的聲線:"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清唱的《滾滾長江東逝水》帶著歲月打磨的厚重感,每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掏出來的歎息,"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的淺吟,讓喧鬨的茶樓瞬間安靜得能聽見窗外荔灣湖的槳聲。唱到"一壺濁酒喜相逢"時,他忽然展眉輕笑,聲線裡的豁達與灑脫,將千古興亡都化作了杯底沉浮的茶葉。
江河收聲的刹那,茶樓內先是一靜,旋即爆發的掌聲如荔灣湖水漫過堤岸。茶盞在八仙桌上震出清脆回響,白發老伯們拍紅了掌心仍不住高呼"再來一首",阿婆們掀起藍布圍裙擦拭眼角,連後廚掌勺的師傅都探出頭來喝彩。江勝伯攥著早已涼透的茶杯,渾濁的眼眶泛起水光,何文軒撚著白須連連點頭,檀木拐杖在青磚地上敲出激動的節奏。
喧鬨聲中,何雲露輕提旗袍裙擺款步而出。她微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朱唇輕啟,婉轉的旋律便流淌開來:"何日再相見,那管相見在明天。"甜糯的粵語帶著獨特的韻味,像是荔灣艇仔粥裡軟糯的米粒,又似泮溪酒家新蒸的馬蹄糕,清甜綿軟。"明月在天際,好比我心不亂轉",她踮起腳尖轉了半圈,水袖揚起的弧度與聲線裡的柔情完美契合,引得前排阿婆們忍不住跟著哼唱。
當《月兒彎彎照九州》的曲調響起,她的嗓音忽而染上幾分滄桑:"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夫婦同羅帳,幾個飄零在外頭。"歌聲裡的悲戚與無奈,隨著她眼波流轉傾瀉而出,茶樓裡寂靜得隻餘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唱到"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下人多心不平"時,她抬手輕拭鬢邊碎發,尾音的顫音似荔灣湖麵被微風拂過的漣漪,久久不散。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滿堂爆發出比先前更熱烈的掌聲,有老茶客扯著嗓子喊道:"靚女,再來一首!"
滿堂喝彩聲如潮水般湧來,此起彼伏的“再來一首”幾乎掀翻雕花藻井。江河與何雲露相視一笑,眼底閃過默契的光——他們本就是從粵劇戲台走出的角兒,此刻望著滿堂鬢染霜雪的老者,望著茶盞間氤氳的水霧裡浮動的期待目光,突然讀懂了粵曲在廣府人心底紮根的重量。
滿堂的歡呼如同荔灣區的龍舟鼓點般熱烈,江河與何雲露對視一眼,默契地緩步走到茶樓中央。何雲露抬手理了理鬢邊的絹花,率先啟唇:"妹愛哥情重,哥愛妹豐姿。"甜潤的聲線帶著粵劇特有的婉轉,像是泮塘的馬蹄糕裹著蜜,瞬間浸透了茶客們的心。江河緊接著接腔,低沉的嗓音裡藏著化不開的深情:"為了心頭願,連理結雙枝。"
當"隻是一水隔天涯,不知相會在何時"的唱詞響起,何雲露輕輕轉了個圈,水袖在空中劃出憂傷的弧線。她微蹙眉頭,眼波流轉間皆是思念:"綣戀驚回夢,醒覺夢依稀。"江河則上前半步,握拳輕抵胸口,聲音裡帶著哽咽的質感:"獨語癡情話,聊以寄相思。"兩人的聲線交織纏繞,將相隔天涯的愁緒演繹得淋漓儘致。
唱到"小彆相逢多韻味,長彆無期那不悲"時,茶樓裡寂靜得能聽見茶水沸騰的聲音。白發阿婆們紛紛掏出帕子擦拭眼角,戴瓜皮帽的老伯輕輕搖晃著腦袋,跟著節奏哼唱。何雲露踮起腳尖,將"你不歸來我不依"的尾音拉得綿長悠遠,江河立刻接上:"預計歸來日,哥卻未知歸。"他仰頭望向藻井,喉間迸發的悲愴讓空氣都為之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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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終了,"不知相會在何時"的餘韻仍在茶樓裡回蕩。江勝伯紅著眼眶用力鼓掌,何文軒的白胡子隨著讚歎聲微微顫動。有位拄拐杖的老茶客顫巍巍站起來:"好啊!好啊!我以為現在的年輕人隻愛唱那些蹦蹦跳跳的歌,沒想到粵曲也唱得這麼地道!"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附和,點唱聲此起彼伏,從《帝女花》到《紫釵記》,將茶樓變成了熱鬨非凡的粵劇舞台。
滿堂點唱聲浪中,江河與何雲露對視頷首,青梅竹馬多年的默契自眼角眉梢漫開。何雲露指尖輕顫著撫過旗袍盤扣,鬢邊絹花隨著微垂的睫毛輕晃,恍若畫中走下的長平公主;江河挺直脊背廣袖微揚,周世顯的風骨已浸透眉眼。
寂靜裡,何雲露突然紅了眼眶,氣聲裹著哭腔傾瀉而出:"倚殿陰森奇樹雙,明珠萬顆映花黃——"她抬手虛觸虛空,仿佛摩挲著記憶裡冰涼的宮牆,"如此斷腸花燭夜,不須侍女伴身旁!"尾音陡然拔高,驚得鄰桌茶盞輕顫。江河跨步上前震得地板微響,喉間迸發裂帛般的悲愴:"不許啼,淚暗流,舊怨似火灼我心!"他猛地攥拳捶胸,指節撞在衣襟上的悶響,竟比鼓點更驚心動魄。
"劫後餘生夫妻樣,花燭夜,添淒愴!"何雲露踉蹌半步,水袖滑落露出蒼白手腕,聲線抖如風中殘葉。江河瞬間攬住她腰身,沙啞的嘶吼震得眾人耳膜發麻:"唉,盼得花燭共諧白發,誰個願看花燭翻血浪!"他突然旋身揮袖,帶起的氣流掀翻桌上茶巾,"我誤你青春,累你玉容憔悴"的自責,讓前排阿婆們紛紛掏帕子拭淚。
當兩人十指相扣緩步旋轉,交織的聲線化作泣血的蝶:"寸心盼望能同合葬,鴛鴦侶,相偎傍..."何雲露仰頭望向藻井,眼尾淚痕在晨光中泛著碎光,"泉台上再設新房,地府陰司裡再覓那平陽門巷!"江河將她輕輕按入懷中,最後的"願儘今生未了緣——"用氣聲消散在彼此鬢間。死寂般的沉默裡,不知誰的茶盞墜地碎裂,緊接著,雷鳴般的掌聲裹挾著喝彩,撞得雕花窗欞嗡嗡作響。
曲終的餘韻仍在雕花梁間縈繞,江河與何雲露相視而笑,指尖還殘留著戲服綢緞的涼意。他們剛在八仙桌前落座,未及端起涼透的普洱,便見人群自動分開條通路——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胸前掛著鋥亮的攝影機,三步並作兩步走來,皮靴踏在青磚上發出清脆聲響。
"二位!"他掏出個人名片,"我是《羊城晚報》娛樂版記者陳劍鋒,方才那場清唱實在精彩!"說著舉起攝影機晃了晃,鏡頭蓋折射的光斑在茶案上跳躍,"我全程跟拍了表演,想做篇專題報道。不知能否占用二位半小時,聊聊傳統粵曲與流行音樂的融合?"
江勝伯激動得碰翻了茶碗,渾濁的眼睛亮得驚人;何文軒撚著白須的手微微發抖,檀木拐杖在地上輕敲出節奏。茶樓裡瞬間安靜下來,鄰桌阿婆伸長脖子張望,就連後廚飄來的蝦餃香氣都仿佛凝固在期待的空氣中。
淩晨一把按住江河欲言又止的肩膀,茶盞裡的普洱隨著他的動作蕩出漣漪:"陳記者這機會我們求之不得!"他轉頭衝江河擠擠眼,袖口蹭過桌麵時帶起幾粒灑落的陳皮,"正好借晚報的金字招牌,讓更多人聽見咱們的新聲兒!"
陳劍鋒翻開皮質筆記本,鋼筆尖懸在紙麵:"二位在太平洋音像的專輯堪稱現象級——江老師的《俠夢·情闌》以武俠金曲掀起熱潮,何老師的《粵韻露語》將傳統小調唱進千家萬戶,首周銷量破十萬的成績至今無人超越。"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映出茶樓裡攢動的人頭,"如今二位頻繁亮相《萬紫千紅》,收獲無數觀眾喜愛,下一步計劃是繼續深耕流行音樂,還是在粵曲傳承上發力?"
江河摩挲著杯壁的雲紋,喉結滾動兩下:"其實..."話音未落,何雲露已接過話頭,旗袍領口的盤扣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我們想做座橋。"她望向滿堂鬢角染霜的老茶客,又看向舉著油紙傘探頭張望的年輕茶客,"把粵曲的魂揉進流行旋律裡,讓年輕人聽見傳統的心跳。"她的尾音還在茶霧裡盤旋,江河忽然起身,廣袖掃過桌麵:"下個月就啟動全省巡演,要讓每個茶樓、戲台各地鄉鎮都飄著新派粵曲的調兒!"
淩晨倚著雕花木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抬手輕叩茶盞,青瓷相撞的脆響混著滿堂議論聲,眼底流轉著精明的光。當何雲露說出"做座橋"的刹那,他突然重重一拍大腿,震得鄰桌的蝦餃籠屜都跟著輕顫:"說得好!就該這麼讓老祖宗的玩意兒活過來!"他三步並作兩步擠到兩人中間,抬手攬住他們的肩膀,袖口露出的鎏金表鏈在晨光裡晃出細碎的光,"陳記者,您可一定要把這話寫進報道裡!咱們這兩位新星,就是要做傳統和新潮之間的擺渡人!"
他一邊說,一邊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名片,塞進陳劍鋒掌心:"我是他們的經紀人淩晨,後續采訪、活動安排都能找我。"轉頭又衝圍觀的茶客們揚聲笑道:"各位街坊可看好了,過不了多久,全廣州的茶樓都會放咱們的新歌!"話音未落,滿堂喝彩聲再次響起,連窗外荔灣湖上的遊船都傳來陣陣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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