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從紗簾縫隙漏進來時，林琳先觸到頸間溫熱的呼吸。淩晨的手臂仍固執地圈著她的腰，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蝴蝶胎記，昨夜激烈留下的紅痕在日光下泛著曖昧的粉。床頭歪斜的陶瓷公仔倒在枕畔，底部"永遠愛你"的刻痕被晨光鍍上金邊，與淩亂的床單共同訴說著昨夜的熾熱。
"幾點了..."她沙啞著聲音轉身，額頭撞上淩晨微翹的嘴角。男人睜開眼時，眸中殘留的情欲尚未褪儘，伸手將她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十點零七分，我的小懶貓。"他的拇指撫過她眼下的青影，語氣裡帶著饜足後的縱容，"都怪某人，非要纏著我數了一整夜星星。"
林琳的臉瞬間燒起來，抬腿要踹卻被他截住腳踝。肌膚相觸的瞬間，淩晨的眼神又暗了暗，翻身將人重新壓進被褥。陽光正好爬上床頭婚紗照裡兩人相扣的手，而現實中，林琳慌亂的笑聲混著布料窸窣，被儘數吞沒在這個帶著晨露氣息的綿長吻裡。
窗外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驚飛了停在空調外機上的白鴿。當窗簾終於被徹底拉開，滿地狼藉的衣物間，晨光溫柔地吻過糾纏的肢體，也吻過床頭那尊歪歪扭扭的陶瓷公仔——它見證了昨夜的瘋狂，此刻正安靜地躺在散落的玫瑰花瓣裡，守著這對戀人遲來的早安。
晨光在紗簾上流淌成蜜色的河，淩晨的吻沿著林琳鎖骨蜿蜒而下，帶著昨夜未散的熾熱。她被壓在蓬鬆的羽絨枕間，指尖陷進他後頸微濕的發，喘息聲裡混著慌亂：“彆...說好十一點要見查先生...”話音未落，又被他含住耳垂輕輕碾磨，床頭歪斜的陶瓷公仔在搖晃中發出細微輕響。
“再五分鐘。”淩晨沙啞的聲音擦過她發燙的臉頰，掌心覆上腰間那處蝴蝶胎記，“舅舅不會怪我們。”林琳紅著臉去推他，卻被反扣住手腕按在枕側。陽光正巧爬上床頭婚紗照裡兩人相扣的手，而現實中，淩亂的床單下，交纏的肢體與細碎的布料摩擦聲，將晨光都染得愈發曖昧。
突然，客廳裡的老式轉盤電話發出急促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林琳猛地一僵，慌亂地抓過床單裹住自己：“肯定是舅舅！”她掙紮著要起身，卻被淩晨重新拉回懷中，溫熱的唇堵住她的抗議。直到電話鈴聲第七次響起，兩人才如夢初醒。
林琳跌跌撞撞地衝向客廳，光著的腳丫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抓起聽筒時，黎坤叔關切的聲音傳來：“阿琳，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她紅著臉瞥向正慢條斯理扣襯衫紐扣的淩晨，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對、對不起，我們...馬上就到！”
淩晨倚在門框處輕笑，修長的手指將歪斜的領帶整理整齊：“告訴黎坤叔，十分鐘後樓下見。”他大步上前摟住林琳腰肢，在她耳畔低語：“不過現在，我還有時間，再給我的小姑娘一個早安吻。”晨光中，老式電話的鈴聲漸漸停歇，隻餘一室繾綣。
老式掛鐘的銅擺敲過十下，浴室蒸騰的霧氣裡，林琳的睫毛還沾著水珠。她對著鏡麵匆忙撲散腮紅，餘光瞥見淩晨倚在門框啃蘋果，蓬鬆的卷發翹得恣意，水洗藍牛仔褲膝蓋處磨出毛邊——哪還有半點昨夜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模樣。
"彆磨蹭。"她抓起眉筆的手頓了頓，鏡中人的耳尖又紅了。淩晨突然從身後環住她，帶著薄荷氣息的吻落在後頸："查先生會理解的。"溫熱的掌心貼著她腰線遊移，林琳慌忙轉身，口紅在臉頰畫出歪斜的紅痕。
衣帽間裡，真絲襯衫與羊絨大衣簌簌作響。林琳套上黑色西裝外套時，淩晨正蹲在她腳邊係高跟鞋的細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還是這樣最漂亮。"他抬頭時目光灼灼，指尖不經意擦過她小腿內側，惹得她猛地縮腳，鞋跟磕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清脆聲響。
玄關處的全身鏡映出兩道身影：林琳將珍珠耳釘旋進耳垂，駝色大衣下擺筆直垂落，氣場全開；淩晨套上黑色羽絨服，運動鞋帶鬆鬆垮垮地晃著，倒像是趕著去上課的學生。老式電話第四次鈴響時，兩人同時伸手去接，相觸的指尖又觸電般分開。
"舅舅，我們這就下來。"林琳咬住下唇，耳尖的紅暈還未褪儘。淩晨已經拉開防盜門，帶著雪鬆氣息的風卷進來，吹亂她剛盤好的發髻。他伸手替她彆好碎發，拇指擦過她發燙的臉頰："走吧，我的林總。"晨光裡，兩道身影一板一眼、一鬆一弛，踩著淩亂的心跳，撞進香港早春微冷的風裡。
晨光斜斜地灑在美孚新村的梧桐道上，林琳踩著細高跟的腳步聲在空蕩的樓道裡回響。淩晨故意落後半步，目光黏在她裹著黑絲的小腿上，直到她轉身瞪過來，才嬉皮笑臉地追上去。推開單元門的瞬間，冷風卷著桂花香撲麵而來，黎坤的銀灰色奔馳早已泊在路邊，車窗搖下露出他似笑非笑的臉。
"黎叔！"淩晨快步上前拉開車門，羽絨服拉鏈還歪著，"實在對不住，昨晚改編《沉默是金》到太晚，今早鬨鐘都沒聽見。"他說得煞有介事，卻在餘光瞥見林琳通紅的耳尖時，喉間溢出不易察覺的輕笑。林琳捏緊手包，指甲幾乎掐進皮革裡——這謊撒得比昨夜的喘息還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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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坤轉動著方向盤上的檀木串，後視鏡裡映出後座兩人局促的坐姿。"早知該給你們多留些時間琢磨曲子。"他踩下油門，語氣帶著長輩特有的調侃，"我十點才打的電話，想著天才編曲家總得睡飽了才有靈感。"擋風玻璃外的梧桐樹飛速後退，林琳感覺臉燒得能煎熟雞蛋，偷偷用大衣下擺蓋住膝蓋上可疑的紅痕。
淩晨突然握住她冰涼的手，在黎坤看不到的角度輕輕摩挲。"確實該感謝黎叔體諒。"他一本正經的模樣讓林琳差點憋不住笑，卻聽他壓低聲音補了句，"不過靈感這東西...確實需要全身心投入。"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林琳猛地抽回手，卻撞進後視鏡裡黎坤了然的笑意。
車載電台正放著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悠揚的歌聲裡，奔馳車彙入尖沙咀的車流。林琳望著窗外掠過的霓虹燈牌，偷偷掐了把淩晨的手背。男人悶哼一聲，卻笑得愈發燦爛——這場心照不宣的默契，倒比昨夜的纏綿更叫人上癮。
車載電台突然流淌出空靈婉轉的女聲，林沬的《我記得你眼裡的依戀》如潺潺溪水漫進車廂。"走在紅塵俗世間，誰的呼喚飄在耳邊..."前奏響起的瞬間，林琳握著安全帶的手指驟然收緊，昨夜淩晨在她耳畔呢喃的情話，此刻竟與歌聲奇妙重疊。副駕傳來黎坤輕叩方向盤的節奏，後視鏡裡映出後座兩人微妙的局促。
"小沬這歌最近真火。"黎坤幽幽開口，檀木手串碰撞聲混著"那麼熟悉卻又遙遠，為什麼癡心兩處總難相見"的歌詞。林琳感覺頸後泛起細密的汗，餘光瞥見淩晨歪頭枕著車窗，修長手指隨著"就算換了時空變了容顏，我依然記得你眼裡的依戀"的旋律，悄然覆上她的手背。溫熱的觸感讓她心跳漏拍，昨夜他也是這樣捧著她的臉，在月光裡說"永遠都不會變"。
"確實應景。"淩晨懶洋洋地接話，尾音拖得曖昧。當"縱然聚散由命也要用心感動天"的副歌響起，奔馳車正巧駛過跨海大橋，粼粼波光映進車窗，將林琳發燙的臉頰鍍上一層碎銀。黎坤轉動方向盤輕笑："看來小沬這歌唱進你們倆的心裡了。"話落時，"我依然記得你眼裡的依戀"的高音驟然攀升，與淩晨熾熱的目光一同，將她溺斃在滿車廂翻湧的情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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