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老弟兒!這可咋說呢?合著見了麵跟躲瘟神似的?”陳明被許忠義輕輕一推,踉蹌半步又站穩,脖子梗得溜直:“咱哥倆的交情了,咋整得跟新媳婦上轎頭一回似的?”
許忠義望著陳明搞怪的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手揉了揉鼻梁:“陳哥你這話說得,誰躲你了?這不正跟於大姐說事兒呢麼。”說著側過身,朝站在一邊的於秀凝拱了拱手,聲音不自覺軟和了些:“大姐,一路從哈爾濱坐火車顛簸過來,累壞了吧?”
於秀凝抬袖掩著嘴笑,月白旗袍袖口繡著並蒂蓮,腕子上的翡翠鐲子碰觸間,叮鈴一聲脆響:“忠義這話說的,倒把我們當外人了。”
說這話,於秀凝眼尾微微彎著,目光在陳明和許忠義之間轉了個圈:“你們哥倆啥時候這麼生分了?上回在哈爾濱碼頭,為了搶最後一筐紅腸,你倆可是能抱著摔跤的。”
“哎呦喂大姐您可彆提那茬兒!”許忠義臉騰地紅了,抬手要撓後腦勺。
“那不叫摔跤,那叫切磋!再說了......”陳明說著,忽然被什麼吸引了目光,大步往一邊的方桌方向走去,手指戳著桌上的留聲機
“媳婦兒!瞅瞅這物件兒!法國最新的留聲機!稀罕玩意啊!”
許忠義無奈搖頭,跟著走了過去。
幾個穿著青布短打的雇員早停了手裡的活計,探頭探腦往這邊瞧。
“都看什麼看?”許忠義沉下臉咳嗽一聲。
拿起一邊的檀木算盤啪地一磕櫃台,“王賬房,把這月的貨單核了,小劉,把前兒到的花布搬二樓。。。。”
幾個雇員哄然應著,轉眼間作鳥獸散。
陳明摸著後腦勺樂:“得嘞老弟兒,你這老板當得,威風比我開個飯館可足多了。”
“快彆寒磣我了。”許忠義扯著他胳膊往裡走,繞過堆成小山的貨箱,推開一扇雕著葡萄藤的木門,“大姐您先坐,我讓人沏壺茉莉花茶。”
“先不急喝茶。”
於秀凝卻沒接話,伸手撫過牆上掛著的銅製酒壺,目光掃過靠牆立著的橡木酒桶,轉身時,鬢角的珍珠簪子閃了閃:“上月給我們那送的那些紅酒,味道不錯,帶我們去看看吧。”
許忠義腳步微頓,臉色變得認真起來。
輕輕點頭,朝一邊伸手:“跟我來!”
“你們幾個在外麵待著,沒事彆瞎溜達,給我機靈點!”陳明回頭,朝幾個手下吩咐道。
“好的,老大!我們會盯著的!”棒槌幾個趕緊點頭說道。
這邊,許忠義帶著陳明和於秀凝轉過兩個走廊,來到一處,推開鐵門露出條向下的石階。
黴味混著酒香撲麵而來。
“大姐你們既然來了,是該見見正主了。”許忠義說著,領著兩人就朝地窖下去。
酒窖中,見到陳明和於秀凝進來。
坐在沙發上,一臉沮喪的陳恭澍立刻站起身。
“陳明!於秀凝!”陳恭澍站起身,眼神灼灼的看著陳明和於秀凝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