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關上,板井雄大就像脫韁的野馬般衝出辦公樓。
直到跑出老遠,他才扶著牆大口喘氣,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心裡不住地盤算著:“上海啊。。。.那地方馬上就要變成主戰場!和北平天津這邊情況是完全不同的,華北緊靠滿洲國,還有退路可言。
可上海,一旦帝國軍隊失敗,就是要被趕下海喂魚的!不能被將軍惦記記恨上,真派我去前線。。。。”
幻想著戰場上橫飛的彈片和刺鼻的硝煙味,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趕緊甩了甩頭把這些念頭趕出腦海:“最近得躲著將軍點,千萬彆被抓去當壯丁!”
與此同時,香月清司正愜意地靠在汽車真皮座椅上,想到那批即將轉手的武器裝備,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隻要等憲兵開始出手那些武器裝備,我就可以抓個現行。。。。”
香月清司完全沒意識到,他的所謂計劃根本就沒有意義。
人情薄如紙,世事變如棋。
當香月清司還在為即將到手的把柄沾沾自喜時,周正青已經在棋盤上落下了致命的一子。
棋局未終,勝負已分。
。。。。。。。。。。
法租界。
一家茶樓雅間內,銅製台燈投下昏黃的光暈,將灰布長衫的身影鍍上一層朦朧的輪廓,那人戴著圓框眼鏡,修長的手指正摩挲著青瓷茶盞,茶湯表麵浮動的漣漪倒映著他緊鎖的眉頭。
“組長,今天外麵還是能看到日本便衣。”一名身著黑色短褂的青年如鬼魅般從窗邊閃回,聲音壓得極低:“看樣子搜查一時半會不會結束。”
被稱為組長的眼鏡男冷哼一聲,茶盞重重擱在紅木桌上,激起一圈細微的漣漪。
“日本人,一群餓狗!”他低聲咒罵,鏡片後的目光銳利。
“法國人看樣子也不行啊,竟然讓日本人就這麼帶著武器在租界橫行!”
“這很正常。”眼鏡男嗤笑一聲:“這些個外國人不是三頭六臂,也是欺軟怕硬的。上次日本憲兵發難,整個法租界差點被掀了,你讓法國人怎麼不怕?
現在天津是日本人的天下,法國人,嗬嗬,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鵝,隻會撲騰翅膀。”
話音未落,樓梯處突然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兩名青年瞬間繃緊身體,如臨大敵。
窗邊的另一名青年貓著腰退回桌邊,聲音帶著一絲緊張:“我沒看見有人靠近,來的人是從彆的地方進茶樓的!”
他本能地摸向腰間,卻被眼鏡男抬手製止。
“先彆動,來的人腳步正常。”
這茶樓隻是臨時觀察點,貿然拔槍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此刻日本人正在全城搜捕,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招致滅頂之災。
腳步聲越來越近,兩名青年不約而同地挪向門口,手指悄悄搭上槍柄。
很快,腳步聲很快上到二樓,隻見來的竟然是一名租界巡捕。
手中的短棍一挑,巡捕進到房間。
“例行檢查,把證件都拿出來。”沙啞的聲音在雅間內炸響,三人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