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穀川清猛地扭動僵硬的脖頸,發出\"哢哢\"的聲響。
他癱坐在轉椅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軍裝前襟已被冷汗浸透。
窗外傳來零星的炮聲,更添幾分煩躁。
“司令官閣下!”辦公室的橡木門再次被粗暴撞開,一名司令部參謀急衝衝跑進來,胸膛劇烈起伏著,像條擱淺的魚般大口喘氣。
長穀川清霍然起身,桌上攤開的作戰地圖被帶得嘩啦作響,他眯起布滿血絲的眼睛:“又怎麼了?難道支那人的子彈已經打到司令部了?”
“比那更糟!”參謀撲到辦公桌前,手指顫抖著遞過來一封電報:“本土急電!第3師團和第11師團的運輸船隊。。。轉向旅順了!”
“納尼!”長穀川清一把揪住參謀的衣領。
太陽穴上的青筋暴突,長穀川清聲音嘶啞得可怕:“昨天收到的電報還說船隊正加速趕來上海!現在告訴我他們去了滿洲?”
參謀咳著粗氣,舉著手裡的電報道:“是真的!”。
長穀川清搶過電報,指尖發抖地掃視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突然,他像被燙到般將電報摔在桌上,茶杯裡的殘茶濺濕了作戰計劃圖。
“荒謬!”他抓起電報又看了一遍:“18號登船,今天才21號!72小時,兩個師團幾萬人全部感染疾病?”
他獰笑著扯開領口:“連具體病症都不敢寫明白嗎?”
杉山六藏參謀長不知何時已湊到近前。
這個素來注重軍容的軍官此刻領帶歪斜,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滾圓,他盯著電報末尾的簽名,喉結上下滾動:“是。。。是軍部發來的。。。”
窗外突然傳來150毫米榴彈的尖嘯。
長穀川清卻渾然不覺,他瞪眼道:“給護航艦隊發報!到底發生了什麼!!”
“將軍。。。”杉山六藏的聲音輕得像蚊蠅:“您不覺得。。。這太巧合了嗎?”
他咽了口唾沫:“昨天陸軍省剛發來電報,說上海戰局需要重新評估。。。您說,我們是不是被放棄了。。。。”
長穀川清緩緩轉身,從壁櫃裡取出一瓶威士忌,酒液直接灌進喉嚨。
酒精灼燒著食道,卻澆不滅眼中的怒火。
“召集所有高級參謀。”他突然將酒瓶砸向牆壁,琥珀色的液體在地圖上蔓延:“我要重新製定作戰方案。既然陸軍要把我們丟在這這裡。。。。”
冷笑一聲,長穀川清手指重重戳在黃浦江防線上:“那我們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就不能白白戰死在這裡,傳令,準備放棄。。。。”
窗外,又一枚炮彈在不遠處爆炸,震落的灰塵中,長穀川清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而猙獰。
“報告!”又一道炸雷般的嗓音突然響起。
長穀川清正用拳頭狠狠砸著作戰地圖,指節迸出的悶響混著窗外零星的炮聲,像鈍刀刮著神經。
他猛地抬頭,脖頸青筋暴起如老樹根須:“滾進來!”吼聲裹著濃重的血腥氣,震得辦公室眾人心中直顫。
門被撞開的瞬間,穿卡其色軍裝的通訊兵快步走了進來:“報告司令官閣下!上海派遣軍鬆井石根將軍急電!”
長穀川清一把扯過電報。
《上海派遣軍司令部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