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波的滋滋聲在狹小的房間裡回蕩。
通訊官的手指在發報機上飛速跳動,一組組加密的電文通過電波飛向遠方。
窗外,京都的上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電訊室裡緊張的麵孔。
通訊官抬頭看了眼窗外,又迅速低下頭,手指依然在發報機上飛速舞動。
梅津美治郎從通訊官按著電鍵的手上收回目光,轉頭看向窗外傾盆而下的暴雨,以及被狂風吹的不住搖擺的櫻花樹愣愣出神。
他知道,這封電報將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但那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
天津,日租界。
上海的戰事並沒有影響到天津這邊,因為整個天津被占領的原因,日租界反倒是顯得更加繁榮了,街上的日本僑民走路都是昂頭挺胸。
就連在本土混不下去,來華夏討生活的流浪浪人也儘是目空一切的樣子,走路都是一搖三晃。
陽光穿過法桐樹葉的間隙,在日租界的柏油馬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街角的居酒屋門口,一個光著膀子,隻穿了條兜襠布的小胡子日本人昂首走過,光著的腳故意踩過路邊的積水,濺起的水花弄臟了路邊華夏苦力的褲腿。
苦力縮了縮脖子,不敢抬頭,隻是默默將扁擔往肩上挪了挪。
等日本商人走遠,這名苦力才敢往地上啐了口濃痰:“前兒個還西裝革履的體麵著呢,今兒個可倒好,讓憲兵隊給熊得就剩條褲衩子啦!嘛玩意兒事兒啊這是!”
顯然,這名苦力是認識剛走過那名隻穿著兜襠布日本人的。
他的話音未落,街角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幾個醉醺醺的日本浪人正搖搖晃晃地走著,腰間掛著的武士刀隨著步伐叮當作響。
他們故意用木屐踢翻路邊的垃圾桶,汙穢物濺在路過的華夏苦力身上。
這名苦力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
“八嘎!”醉漢們突然發難,抄起手邊的酒瓶就往苦力身上砸去。
清脆的碎裂聲中,苦力抱頭鼠竄,而肇事者卻發出刺耳的大笑。
轉過街角,幾個荷槍實彈的日本憲兵正靠在電線杆旁抽煙。
醉漢們見狀立刻噤聲,規規矩矩地鞠躬行禮,剛才的囂張氣焰消失得無影無蹤。
憲兵將手裡的最後一口煙抽完,不等幾個醉漢離開,立刻衝了過來,槍托狠狠砸在浪人後腦勺上:“八嘎!誰允許你們在日租界撒野的?”
醉漢:。。。。。。。。
短短幾天時間,這些個原本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日本僑民,以及聽說天津被占領,遠道而來討生活的浪人們,也體會了一把遠在哈爾濱同胞們一樣的待遇。
一個詞來形容,苦不堪言。。。。
比日本本土還要嚴苛的規矩,讓那些不聽話,想當太上皇的日本人,口袋中的鈔票,正在肉眼可見的變薄。。。。。
對於憲兵花樣罰款斂財,待在憲兵司令部小樓內的周正青不關心。
此時的他端坐在沙發上,麵上滿是糾結和掙紮的神色。
桌上的茶杯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嘴角似乎掛著一絲苦笑。
周正青緩緩閉上眼睛,仿佛要將這一切都隔絕在外。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閉上眼睛就能逃避的。
原本崩潰的係統!
重啟了!
將近兩萬頭鬼子的任務,突然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