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終於進入正題,那名信使立即開始學話:“我家將軍說了,貴軍若是不攻城,我軍也絕對不敢出城騷擾貴軍,若是貴軍能數日不攻城,還能放我家將軍和麾下士兵離開,我軍就將郿縣完完整整交給貴軍,不損一磚一瓦,也絕不在城中搞什麼小把戲。到時我軍出城,也請貴軍不要阻攔。”
“你家將軍就不怕我毀諾?”
“自然是怕的。”使者繼續說,“但是我家將軍說,貴軍丞相若是知道此事,定然會遵守承諾,也請將軍看在往日的事情上,高抬貴手,我家將軍願意留下一些輔兵在城中,與貴軍交差。”
魏延震驚於對方賣輔兵越來越熟練,最後決定先不急著攻城,而是趕快送信回去報告丞相——反正他本身也要搜集物資打造工程器械,倒也不差這一兩天。
於是魏延先是讓人給這信使弄了點吃的,又讓對方臨走時候帶了一小包糖走人徹裡吉個大嘴巴雖然沒把回扣的事情嚷嚷得全軍都知曉,不過幾個高級將領都聽說過了),緊接著叫來隨軍的書佐幫自己給丞相寫信。
這封信是連夜送回去的,等第二天的時候,另一名漢軍信使把信送了回來,並告知魏延,丞相正在整軍,目前魏軍俘虜已經被軍中輔兵押運送去涼州,更多的願意幫助漢軍的民夫也在組織運輸工作,而丞相本人給出的指示是要想辦法追擊魏軍,並阻止他們繼續毀壞農田,強行遷移以及殺害)民眾。
魏延雖然可以理解丞相的要求,不過他還是忍不住詢問信使,此前丞相還在考慮究竟是求穩還是繼續擴大戰果,還是他主動請纓才來攻打郿縣,他離開的這兩日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丞相下定決心繼續作戰。
然後信使回答,又有先帝使者來了。
———時間倒推回數日前,安定郡———
再次鎮壓了前來安定的魏軍後,薑維通過審訊,終於知道了對方發現安定郡情況不對的原因。
不過拖延了這麼久才被長安發現也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陽群隨即又掏出了第二個錦囊——這個錦囊是當初丞相囑咐“要等魏軍發現了偏師的動向後才可以拆開的”,此外還有第三個錦囊,是“遇到了解決不了的困難再拆開的”。
第二個錦囊裡的內容也很簡單:
“若未占據安定郡,則沿原路撤軍,若占據安定郡,則依靠其地形拖延魏軍進軍行動,等待南方有變。”
於是陽群跟薑維商量之後決定由陽群率領偏師主力鎮守安定,而薑維和楊烈則帶領著騎兵部隊在漆縣方向遊蕩,並嘗試抵禦可能出現的魏軍部隊。
雖然早先薑維覺得魏軍吃了兩次虧後應該不會如此莽撞再讓小部隊前來安定,至少也該組織一支數千人乃至上萬人的大軍前來,沒想到魏軍居然完全不吸取教訓,又一次隻派了一千人來安定郡。
感覺有些被輕視的薑維沒有第一時間進攻,因為他擔心這隻是一支誘餌,但經過謹慎偵查後,直到這支魏軍進入安定郡地界,薑維也沒有再發現一支軍隊,於是他決定吃掉這支魏軍——反正魏軍遲早會派大軍前來,在此之前儘量削弱魏軍,消滅可能熟悉安定地形的敵人總是好的。
安定郡因為處於黃土高原地帶,境內溝壑縱橫,地勢起伏較大。所以地形比較複雜,其中適合步兵行動的地方很多,但是適合騎兵行動的地方就少了,隻有祖厲河等河流周邊的土地形成了一些平原,還算適合騎兵行軍。
由於春天已經來臨,山地上植被開始變得茂密,也有利於小股部隊的隱蔽行動創造了條件,這些小股部隊舍棄了馬匹,從山間觀察魏軍的動向,原本駐紮在臨涇縣的漢軍也被調集起來,嘗試包圍這支魏軍。
計劃的執行比薑維想象中更加順利,直到陽群和吳班帶隊堵住了前麵的道路,薑維帶隊堵住了後麵的道路,這支魏軍依然沒有發覺自己已經進入了陷阱,還在河邊為馬匹補充飲水。
由於偏師這邊沒有電台和太陽能充電站,所以平時漢軍非常寶貝手裡那幾台充滿電的對講機,不過此時為了防止敵人逃走,也顧不得節約了,首先是陽群帶隊突然從山穀中出現,提前埋伏好的漢軍就這麼出現在山丘兩側,搖旗呐喊的聲音震耳欲聾,驚得河邊的魏軍都站起身來。
不過這支魏軍明顯訓練有素,雖然遭遇了意想之外的敵人,他們卻沒有一哄而散,而是在帶隊將領的指揮下迅速上馬準備突圍。
由於這支魏軍都是騎兵,所以在前路被堵的情況下他們的撤退路線也很明顯——正是他們來時的路。
這支部隊甚至分成了好幾組,有的在前麵開路,有的在中間保護著什麼人,還有的人在後方壓陣。陽群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曆,不過一看就知道肯定有敵人的高官在裡麵。
在前方開路的魏軍士兵很快就遇到了敵人。那是一群穿著輕甲的羌人騎兵,這些羌人看到魏軍後並沒有迎戰,而是騎著馬掉頭就跑。
雖然不明白漢軍為什麼會讓一群羌人來堵他們的後路,不過看到羌人落荒而逃的樣子,魏軍還是覺得非常高興,並在後麵繼續驅逐敵人,為友軍開路。
迷當就在這個群羌人騎兵當中。自從跟了征南將軍,族人們的日子一天過得比一天好。先不提作為弓騎兵,吃穿用度遠勝普通的仆從軍,向正規漢軍騎兵看齊,就連身上的皮甲也專門加了鐵片內襯,胸口還做了一麵護心鏡。
為了保證拉弓的靈活性並減少馬匹的負重,羌人騎兵放棄了四肢的防護,除了皮甲外隻帶了一頂頭盔同樣加了鐵片內襯),武器也隻有弓箭和彎刀,但是不可以因此輕視他們的作戰能力——漢軍給這些弓騎兵配備了兩種弓箭,一種是普通的鐵箭頭,還有一種是專門的破甲箭頭,後者甚至可以破雙層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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