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稍作商議,便迅速整頓兵馬,由於大部分騎兵不是留在大營中就是分給張飛和馬超,所以趙雲部的騎兵也不多,但是在兩人的帶領下,這隊騎兵還是迅速對斷後的魏軍發起致命一擊。
此時,曹洪依然在整軍想要作戰——由於這支兵馬是曹爽臨時從曹真那邊帶出來的外軍,並沒有什麼名將統領畢竟曹真也沒想到前線會敗得這麼慘),所以當一老一少趙雲帶著人衝過來的時候,魏軍甚至還沒整好軍隊。
曹爽心急如焚,恨不得替那些士兵去排列防禦陣型,反倒是曹洪重新鼓起勇氣,號令士兵不要再東奔西跑,而是就這麼原地站著準備抵禦蜀軍的衝擊:
“前排後顧者,後排斬之!後排後顧者!吾自斬之!”
後將軍的威名終究讓這些魏軍冷靜下來並原地排成散亂的陣型,隨後就被漢軍突入進來!
明明隻是一小隊漢軍騎兵,但是效果卻完全不比此前曹爽見過的任何騎兵差,對方打頭將領手中長槍寒光點點,沿途的魏軍就被殺的大敗,隻讓曹爽想起一個詞來:
虎入羊群。
眼見著對方在魏軍當中大殺特殺,曹爽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如何指揮,往日跟父親學的軍略幾乎被甩去了九霄雲外。
然後他就發現有人拉了拉自己,轉頭一看正是曹洪,對方壓低了聲音,就這麼低聲囑咐:
“快走,不然若是把你陷在這裡,你爹肯定懷疑是我公報私仇!”
......
張虎等人終於擺脫了黃忠的追擊,到了最後他們也不能肯定到底是擺脫了追擊還是被抓的驍騎營將士太多了蜀軍抓不過來了。
由於沿途丟盔棄甲減少重量,如今一行人都隻剩下隨身的武器,張虎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還剩下兩百多人。
由於被追的慌不擇路,最早他們還是往東跑,但跑著跑著就偏向了南邊,最後不得不靠著太陽的位置重新猜測自己的所在。
由於幾個人已經習慣了張虎拿主意,所以此刻都看著他,張虎眉頭緊鎖,望著四周陌生的荒野,心中滿是憂慮,他算了算,覺得剛才跨過的那條河怎麼看也是灃河,若是沿著河往北走,肯定能找到蜀軍的營地,若是陛下他們還在攻打,自己一行說什麼也能找到對方。
但是剛才的失敗讓他覺得陛下那邊怕是情況也不太妙,也許驃騎將軍和後將軍已經帶著陛下撤退?那樣的話自己再往北邊就是自投羅網啦!
張虎咬了咬牙,正欲開口決定,典滿突然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南邊揚起的塵土,低聲提醒:“小心,那邊有軍隊過來了!”
眾人瞬間緊張起來,在剛才的逃亡過程中,不少人丟盔棄甲,連兵刃都沒留著,此刻隻有一部分人紛紛握緊手中武器,張虎的心猛地一沉,暗自叫苦:莫不是剛才的蜀軍又追上來了?又或者是蜀軍的另一支兵馬?
他迅速打量四周,試圖尋找有利地形讓人隱蔽,可四周皆是開闊之地,無險可守。
但隨著對方隊伍越來越近,典滿反而高興起來,他視力極佳,又仔細看了看後高興地說道:“對麵軍服看著像是咱魏軍的樣式!”
這個消息無疑讓所有人振奮起來,張虎想了想,最後還是帶頭迎了上去,待雙方靠近,張虎定睛一看,心中又驚又喜,來人竟是於圭帶領的隊伍。
喜自然是因為落魄之際碰到的是友軍而非敵軍,驚是因為張虎等人想起之前慌亂逃竄時,把於圭他們拋在了腦後,心中難免愧疚。
倒是於圭神色如常,率先開口道:“幾位將軍,你們果然平安無事,我就知道你們肯定能殺出來!”
張虎微微一怔,沒想到於圭沒有絲毫埋怨,他隨即也向於圭致歉,倒是於圭擺了擺手表示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誰都身不由己。能在這碰麵,說明天無絕人之路,此刻正是一起想法子回長安才是正事。
張虎一驚:“於將軍,你也認為陛下已經撤退了麼?”
於圭歎了口氣,看了看四周,苦笑道:“傳我們回來的是後將軍而非陛下,說明大軍必然遇險,我軍當時與漢軍偏師對峙,一旦撤退,則漢軍偏師也會與其大營彙合,後將軍不顧慮此事,說明戰場上八成情況更糟,我們作為偏師都遭遇了蜀軍的埋伏,焉知陛下那邊不會呢?”
張虎也點點頭:“其實我也是這麼考慮的,但是軍令如山,不如我們在此蟄伏,再派兩名精乾的騎兵去觀望一下北邊,若是陛下他們依然在攻打蜀軍大營,我們就去彙合,若是陛下他們已經撤退,我們再返回長安。”
於圭看了看張虎,最後還是點點頭:“這樣自然穩妥。”
於是他們分出兩人去探路,其他人在原地休息,恢複馬力,又派了幾個人在周圍警戒,防止被蜀軍偷襲,又過了一個時辰,探馬才返回,對方表示雖然沒靠近蜀軍大營,不過那裡已經沒有大軍蹤跡,倒是遠遠望見蜀軍在打掃戰場。
於是張虎等人不再猶豫,立刻往東撤退——哪怕是最笨的人也能看出來今天魏軍這場倉皇出擊的戰鬥已經以失敗告終,留在這裡不走遲早要被打掃戰場的蜀軍發現。
一行人就這麼向東邊撤去,由於太陽還沒有落山,所以道路還好走,不過一天沒吃東西的魏軍還是饑腸轆轆——曹叡的出擊命令太過匆忙,輔兵們隻給大軍帶了些糧食,而張虎部去截擊蜀軍援軍的時候每人隻帶了兩個乾餅,這些乾餅在此前的逃亡中也被大部分人丟棄了。
總算張虎和於圭彙合後靠著幾人平日裡的威望,讓士兵們平分了剩下的餅子,雖然不管飽,但是總能緩解一些饑餓,張虎向眾人許諾,在逃出生天後他一定請大家吃肉。
雖然覺得很難兌現,魏軍還是稀稀拉拉表示承情,張虎掐了下時間,覺得趕回長安沒準就天黑了,不如趁著太陽還沒落山找個地方歇歇腳,不然摸黑走路肯定有人容易受傷,打著火把走路又無異於告訴蜀軍這裡有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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