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救命之恩,王家上下感激不儘。“王元姬向楊烈深深一禮,聲音清朗,“家兄不善言辭,還望將軍海涵。“
楊烈見王元姬下車施禮,倒是有些意外,但見王元姬舉止端莊,言辭懇切,此前心中不快便也散去。他微微點頭,努力組織了一下自己腦子裡那點墨水,這才擠出幾句文縐縐的話:“姑娘不必多禮。我等奉命巡查,保護百姓免受賊寇侵擾,乃是分內之事。”
王元姬微微一笑,道:“將軍高義,我等感激不儘。若非將軍及時趕到,恐怕我一家已遭不測。此恩此德,王元姬銘記於心。”
楊烈擺了擺手,道:“姑娘言重了。既然你們無礙,我便繼續巡查了。前方路途尚遠,你們多加小心。”說罷,他轉身翻身上馬,帶著手下人馬繼續向前方馳去。
王肅見楊烈離去,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對王元姬道:“元姬,你方才之舉雖顯禮數,但也不必過於謙卑。我等雖承他相救,但終究是魏臣,與漢軍並無深交。”
王元姬微微搖頭,道:“父親,女兒以為,無論立場如何,禮數不可廢。況且這位將軍救我等性命乃是事實。若連一句感謝都吝於出口,反倒顯得我們心胸狹隘,失了氣度。”
王肅聞言,沉吟片刻,點頭道:“你說得有理。是為父思慮不周了。”
王惲在一旁聽了,臉上有些掛不住,嘟囔道:“不過是個小軍官,何必如此鄭重其事,昔日在洛陽,這等粗漢都不配與我家說話。”
王肅歎了口氣,道:“罷了,繼續趕路吧。鄴城尚遠,不可耽擱。沿途或還有險阻,元姬你路上莫要再拋頭露麵,以免引起麻煩。”
說罷,一行人再度出發,正前往孟津港。
......
洛陽的光複讓天下再次震動,相比上一次長安之戰中的各種神鬼傳言,這一次洛陽的光複過程更加透明——敗退的魏軍固然把其過程傳播到了北方,東吳的探子們也把消息刺探回來傳往武昌。
孫權得知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開始組織大軍——當然不是去支援他的新盟友曹叡,而是去劃清界限,你看我這還沒來得及稱帝呢,說明我是識破了魏國挑撥我與我親愛的盟友之間的關係,他第一時間召集諸位臣子統一了思想,表示魏國此前屢次挑撥東吳與蜀漢的關係,意圖坐收漁利。如今魏國兵敗,東吳不可再與之糾纏,當劃清界限,以免引火燒身。
具體做法就是趁著曹魏自顧不暇的時候去攻打曹魏,多奪下一些地盤,無論是襄樊還是合肥都是很好的方向,至於江夏,等打下其中一地後自然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這個計劃當然得到了臣子們的認可,於是孫權就開始調集大軍。
事實上,他甚至計劃兵分兩路,雙管齊下。
這種冒險的做法哪怕是陸遜都不能硬著頭皮答應,後者委婉的勸誡表示最好還是能集中兵力先攻一處,同時加強江防,增派兵力駐守長江沿岸,以防蜀漢趁機南下,最好同時派遣使者前往成都,表達東吳的善意,重申兩國盟約,麻痹對方,以免被對方坐收漁翁之利。
......
與此同時,漢軍正在朝著洛陽附近的州郡發檄文,要求他們投降。儘管此前司馬懿的使者大言不慚地說魏國還能湊出三十萬大軍,不過無論是諸葛亮還是司馬懿都清楚魏國能湊出那十萬中軍便是極限,而邊境的外軍是不可輕動的,除非他們打算舍棄邊境之地。
事實上吳懿攻下武關後就曾經讓王平試探性朝著宛縣發動進攻,兩人都沒有貪心到覺得自己這支偏師可以攻下南陽郡,此舉更多的是為了吸引魏軍邊軍的注意,防止他們掉頭去支援洛陽。
結果王平帶人進入宛縣地界後碰到了少量的魏軍,對方根本不敢交手就直接撤退,王平慎重地前進又嘗試攻打了宛縣,結果當地的守軍直接不戰而走。王平好容易抓到幾個跑得慢的魏軍士兵詢問,才知道這裡的守將是夏侯楙,後者前不久在水上吃了虧後又想去陸地上找場子,想著在上庸鬨出點動靜來.
結果在房陵縣被當地的漢軍埋伏,又被火炮炸營,損兵折將,重建的水軍運力不足,不少人來不及上船被漢軍趕到水裡喂了王八。
遭到重創的南陽魏軍沒來得及重建,結果又碰上了漢軍出武關,覺得不能硬碰硬的夏侯楙隨即丟了南陽向東逃竄,甚至不曾給襄樊方向的文聘送個消息。
這直接把文聘坑個半死——要知道雖然過去兩年當中曹魏風雨飄搖,不過荊州到豫州的道路還算通暢,許多補給都順著陸地運往襄樊,維持魏吳交界線的守軍的戰鬥力,如今在夏侯楙的騷操作下,襄樊防線沒出問題,襄樊防線的後路出了問題了!
尚且不知道洛陽已經被打下來的文聘還想著掙紮一下,一邊派人去洛陽求援一邊送信去汝南,請求楊暨楊刺史拉自己一把。
然後他就接到了南陽郡方向來的檄文,說洛陽已經被漢軍光複,偽魏朝廷倉皇逃竄,已無東山再起的可能,同時要求荊州、揚州等地的魏軍投降,就地接收整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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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要求簡直是考驗文聘的神經,更重要的是那名送信來的漢軍信使還非常屌的樣子。
畢竟上次因為送信被殺害的漢軍信使的家裡被魏延自掏腰包送去一百金,漢軍除了給撫恤外又給他家額外分了五十畝地,再加上當時潼關的守將被吊死償命,所以目前漢軍這邊的信使工作也變成了香餑餑,來這裡的信使趾高氣昂,一副“我就等著你砍了我”的樣子。
如果不是同行的還有此前的魏國出身的官員主要用於側麵印證消息的真實性)提醒,文休差點砍了這個信使。
好在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反倒是文聘仔細詢問了跟著信使來的前魏國官員後陷入了沉思,然後開始認真考慮反正的可能。
文聘的兒子文岱平日裡學習的並非武功而是經學,聽聞這個消息後連忙跑來找文聘:
“阿父侍奉三代君主,魏主對您厚恩,我們這樣背叛魏國,是要被天下人恥笑的。還請阿父慎重考慮。”
結果文聘搖了搖頭:“我就是因為慎重考慮,所以才有這樣的判斷,如今洛陽淪陷,大將軍戰死,敗軍退往鄴城,難道還能派來援軍麼?我們如今三麵被敵人包夾,北不能退漢軍,南不能拒吳軍,東邊的逯式與你弟弟不和,肯定指望不上他來救援。為父所能做的無非是在此地死戰或者投降一方。
漢軍光複兩都,正是再興之勢,莫要看你父鎮守荊州昔日多與漢軍交手,其實雙方沒打出火來,許多時候都是一交手就撤開,唯一一次真打出火來也就是在尋口跟威侯樂進)一起打荊王關羽),為父那時候那還沒敢下死手,生怕把荊王打急眼了掉頭來揍為父。”
“啊?”文岱愣了一下,“阿父不是曾經在漢津港攻取關羽的輜重,燒過他的戰船麼?”
“讓你平日裡彆老光讀書,也要學些地理,你就是不聽!”文聘沒好氣地說,“漢津港都快到江陵城了,阿父要是有本事跑去那裡燒船和輜重,還能被荊王嚇得不敢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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