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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 支援嶽飛那些年(19)(1 / 1)

嶽飛也注意到這支騎兵。他早已料到金軍必會垂死反撲,因此並未急於追擊,而是令嶽雲穩住陣腳,背嵬軍分列兩翼,靜待敵襲。

“元帥!金狗反衝過來了!”親兵急報。

嶽飛目光如電,沉聲道:“來得正好。”

他翻身上馬,瀝泉槍在手,竟親自率親兵迎了上去!

與此同時,另一小支宋軍騎兵也迎了上去,居然比嶽飛的速度還快一步,相比女真軍,這支隊伍隻有五十人。

不過他們的衝擊讓蒲察世傑的速度慢了一下,蒲察世傑迎上宋將,幾個回合便砍中對方胸口,不過對方也是不要命的打法,臨落馬前反手也刺中了蒲察世傑的左臂,隨後就跌下馬來。

這短短的交鋒以宋軍騎兵近乎全滅為代價,讓整支女真突擊隊失去了速度,而嶽飛的騎兵已經近在眼前。

蒲察世傑見嶽飛竟敢親自迎戰,不顧自己受傷,狂笑一聲:“嶽飛!今日取你首級!”

不過他說得是女真話,又急又快,宋軍這邊沒人聽懂。

蒲察世傑仗著力大無窮,長刀橫掃,勢如奔雷。嶽飛卻不硬接,側身一閃,瀝泉槍便直刺蒲察世傑咽喉!

蒲察世傑急忙回刀格擋,卻不想嶽飛此招竟是虛晃,槍尖陡然下沉,直紮馬腹!他手臂受傷,原本順手的長刀也慢了半拍,沒能阻擋住。中槍的戰馬吃痛,人立而起,蒲察世傑身形一晃,尚未穩住,嶽飛的第二槍已如閃電般刺來——

“噗!”

瀝泉槍貫穿胸甲,透背而出!

蒲察世傑瞪大雙眼,口中溢血,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的槍杆。

雙方交手隻在電光石火之間,等雙方士卒反應過來,蒲察世傑已經轟然墜馬,氣絕身亡!

這一場景讓跟隨他的三百騎兵嘩然,隨即被嶽飛帶人衝的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蒲察世傑和他的突擊隊的覆滅在整個戰場而言隻是一個很小的插曲,並不能扭轉金軍的潰敗。

但是終究為其他金軍爭取了一些時間。

看到金兀術撤退,完顏突合速同樣沒有猶豫,立即帶人掉頭就跑——隨著夜色越來越黑,戰場能見度也越來越小,隻要不打著火把,宋軍就很難追擊金軍。

當然不打火把會導致金軍完全喪失組織度,四處潰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

在追了十裡地後,嶽家軍停止了追擊。

由於雙方數量懸殊,嶽家軍並沒有過渡追擊,而是開始清理戰場,逃走的金軍固然很多,不過留下來當俘虜的也不少,主要是簽軍和北地漢軍,但是也有一些契丹、女真士兵也老實投降。

注意,這個時候的嶽家軍還沒有接收到後世的援助,戰鬥力強悍以及不擅自殺俘,甚至使部分女真兵和被征發的簽軍也被折服願意來投降都是曆史上的記載)

殺的一身是血的嶽雲這麼策馬來到嶽飛身邊,向其稟報打掃戰場的情況,隨後又表示龐榮已經去收拾營帳,方便大軍休息。

嶽飛點點頭,看著正在打掃戰場的將士們,有些感慨地說道:

“看來你我父子倆人入獄期間,將士們的操練倒是不曾停歇。”

“這要多謝薛先生。”嶽雲看了看周圍,突然壓低聲音,“父帥,我們這次算不算無詔出兵。”

嶽飛看了他一眼,沉默幾息後點了點頭:“為父的請罪折子出兵前已經讓人遞上去了。”

然後父子兩人就沒再說話,又過了幾息,嶽雲突然擠出笑容來:“父帥勿憂,官家這次既然放我們出來,又有此大勝,想來不會為難父帥,嗯,還有,伯遠將軍牛皋)去開封方向數日,不知道有沒有按父帥要求返回,孩兒先派人去找找。”

兩人話音剛落,又有一名傳令兵過來稟報:

“稟元帥,王統製受重傷,怕是不行了!”

王統製就是王貴。

昔日他被張俊逼迫,最終屈服並誣告嶽飛,嶽飛出獄後不曾怪罪他,他卻沒臉見嶽飛,又沒離開嶽家軍,其他人私下裡議論此事都會啐一口,不過也沒有進一步舉動。

此次出戰,本來嶽飛隻讓王貴跟在中軍,但是王貴請求允許他在戰場上擇機而動,嶽飛想著這位老兄弟可能已經想好了,要趁著戰場上混亂的時候離開大軍另擇他路,便同意他的請求。

沒想到他居然一直等著這一刻。

等嶽飛父子二人來到王貴身邊,正看到隨軍醫師幫他包好胸口傷口——不過繃帶已經被鮮血浸透,眼見著是沒什麼用了。

嶽飛蹲下身,握住王貴滲著血的手。那隻手原本該是有力的,此刻卻涼得像冰,止不住地顫抖。

王貴的眼皮原本已經快粘在一起,喉嚨裡呼嚕呼嚕響著血沫,可感到有人握住自己的手,便突然猛地睜大了眼,渾濁的瞳孔裡驟然亮了幾分,正看清嶽飛的臉。

“元...元帥,”王貴每說一個字都要咳出半口血,“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他的手已經沒有力氣,臉色因為失血而泛白,說話也斷斷續續“張俊...拿我私事要挾,我...我沒骨氣...”他的眼淚混著血水流下來,糊了滿臉,“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聲音就這麼低了下去。

嶽飛反手拍了拍王貴的手背,聲音沉緩,卻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王兄弟,莫說這些。你跟著我征戰這些年,從建康到襄陽,從郾城到潁昌,哪次不是衝在最前頭?你身上的傷,比誰都多。此事都是秦檜的陰謀,我豈能不知?

“是他們狼心狗肺,拿你家人脅迫,換作是誰,都難扛住。你若真是背主求榮的人,今日何必衝在前頭?何必替我擋那一下?你是嶽家軍的老人,是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是條好漢子,從來都是。”

“好漢子...好漢子...”王貴喃喃重複著這三個字,眼裡的光漸漸柔和下來,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擠出幾句話來,“元帥...打回家去,打回家去...”

這幾個字用儘了他最後的力氣,隨後再沒發出聲音,握著嶽飛的手也垂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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