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劉禪聽趙鼎說手下有這麼多名號的軍隊的時候還覺得大宋大有可為,結果趙鼎緊接著又給他解釋了冗兵,把他的雄心壯誌打了下去。
然後劉禪順口提了這麼多軍隊如何養活,朝廷又該準備多少糧草采購,結果趙鼎麵色古怪地回答這些地方武裝與民兵不用朝廷管。
準確地說是大部分時候不用朝廷管。
大部分義軍和鄉兵因為地理原因,其實都是北方淪陷區或者宋金交界的位置,中原士民“義不臣金”,地方鄉紳、富民出於家國情懷或保境安民需求,主動資助義軍;“兩河義士聞風響應,傅選、孟德、劉澤、焦文通等十九寨皆隸焉”,當地百姓“輸財稟糧,各願為用”。也有部分義軍采用“斂之於民,用之於軍”的策略,在控製區域內按戶征糧,因為大宋朝廷管不到這些地方,對此也聽之任之。
另外有的義軍也會通過襲擊金軍輜重、據點獲取物資。例如嶽飛部將牛皋早年在嵩山聚眾抗金時就“屢劫金人糧道,得粟帛以給軍”,更激進的義軍會將淪陷區的金朝官吏、漢奸及寺院田產沒收充公。
當然對於這種行為朝廷肯定是不會公開支持的,畢竟很可能會導致一些義軍傷及無辜,更多時候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唯一需要給予糧餉支持的是哪些接受朝廷招安後納入官軍序列的義軍,這些義軍一方麵是用戰績取得了官方的認可,另一方麵也是招牌,用來吸引那些還沒有納入大宋官方管控的義軍向朝廷靠攏——當然朝廷對這類武裝猜忌頗深,常削減補給或分散部署,有時會導致部分義軍因缺餉而複叛。
劉禪很震驚如今這種打仗的年月居然有人敢克扣軍餉,他本能覺得應該給打仗的士兵發錢糧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然士兵豈不是要嘩變?
趙鼎為難的說,沒錢。
劉禪震驚地問不是昨天卿家還說大部分錢糧都用在軍隊了,怎麼會沒錢給義軍和民兵發糧食呢?
趙鼎說沒錯,不過這些錢糧都有去處——嶽家軍、韓家軍等部隊常年征戰,養兵成本極高,而且官俸開支官僚體係龐大,再加上此前說的冗員問題,基本吸乾了撥給軍隊的錢糧,在這樣的前提下,給義軍發糧餉就會瞬間財政崩盤,不如讓義軍自籌糧餉,朝廷偶爾再撥一點更好。
坦白的說這樣的軍製讓劉禪非常震驚,然後他又追問趙鼎是誰下的這種指示,趙鼎一臉麵色古怪地東拉西扯,就是不肯回答,最後劉禪反應過來:
“合著又是朕唄?”
......
對於這些混亂的軍製,劉禪很想像昔日大漢軍隊那樣重新改革一下,不過最後他沒有貿然下旨,而是決定先問問嶽飛。
無比懷念昔日郎君們送來的無線電台的同時,劉禪隻好一邊讓修內司負責宮廷建築、禮器製作的部門,兼管“內窯“,也就是官窯的瓷器生產)去生產一些精美的瓷器,一邊寫信詢問嶽飛他想要改革軍職,嶽相公有沒有能教他的地方。
不過嶽飛此刻在鄂州歐,路途遙遠,因此想收到回信還要等一段時間,而在此期間,劉禪又開始理朝廷最近的花銷。
兩天後,理清了一切的劉禪驚訝的發現,隨著嶽飛和韓世忠的軍事勝利,大宋反而不能急著北伐了,否則就會因為北伐過程中行營護軍需要的封賞和吸收的義軍而麵臨破產的危機。
當然也可以靠著找網友們求助的方法暫時度過這種危機,不過劉禪好歹也是有尊嚴的,在被網友們拉來多活一世後向對方詢問一些信息是一回事兒,完全躺平等著嶽飛和網友們乾活就是另一回事兒了,身為大漢皇帝的自尊不允許他這麼摸魚。
再說他好歹也見識了諸葛亮治國這麼多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
在又花了幾天時間擬定方案後,劉禪招來了嶽飛推薦給自己的智囊團——主要是趙鼎、胡銓、李光,讓他們看看自己這個方案如何。
方案不長,大意是“先裁軍,裁官,讓他們去種地,等糧食豐收後再整軍北伐”,劉禪覺得自己也算是抓住了主要矛盾,結果趙鼎非常為難的表示,沒有那麼多地可以種。
胡銓在一旁解釋,因為本朝不抑兼並,朝廷南遷之後大量北方士族跟著遷來南方,購置土地,擠壓原住民生存空間,又有武將、官僚利用戰亂侵占無主田產,土地私有化程度極高,相比之下官田隻有二成,還有部分出租給農民或軍隊耕種,若是把冗兵全拉來種地,怕是根本不夠。
至於裁官,要知道能拿到官位的,哪怕是名譽官位的都是讀書人,朝廷突然無緣無故裁了他們,怕是也要引發社會動蕩的。
聽聞了這些解釋的劉禪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來了大宋後第幾次被震驚了——沒有地可以種,沒有州郡可以做官,那你們是怎麼能夠忍在這個南方偏安一隅的,不應該早點打回去大家好過日子嗎?
然後趙鼎就更無語了,隻能用眼神暗示劉禪,可惜劉禪沒看到。
最後李光不得不站出來,表示官家,此前就是您不願意北伐。
劉禪正好歎口氣——行吧,罪己詔都下了,我還能說什麼?
然後劉禪表示自己已經帶頭削減宮中用度,每頓來個五六個菜也就行了,他再想想彆的辦法賺點錢,總要給大家弄出一條路來。
本來光複大漢後劉禪每頓飯十個菜總是有的,不過鑒於穿越後國事艱難,他決定還是帶頭削減一下,四菜一湯也不是沒吃過)
趙鼎感慨於官家的聖明,不過還是拐彎抹角表示這省不了多少錢,倒是不至於如此。
於是劉禪一拍腦袋,我們整這沒用的乾啥,上次我要的瓷器現在如何了?
張去為連忙在一旁回答,一窯瓷器從備料到出窯至少需36個月,不過好在修內司此前已經完成了一批瓷器的燒製,前兩日剛送來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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